“是不是认错人了。”
虞衍同她也是有过相处的,不必过于佯装熟稔,至于宋欢欢和虞思谦二人之间的牵扯,虽然不甚清楚,但在此情状下,也不会露出马脚,他要的是在宋欢欢身边,陆矜洲杀到东宫来。
这就是他保命的符。
“欢儿妹妹,瞧见你好我心安了。”
陆潮汐在旁,听完虞衍的话心里酸得冒泡泡,又气又恨,气不是对着自己,恨是恨宋欢欢。
好在太子哥哥不在,否则虞思谦的舌头都要被拔下来,他不能觊觎太子哥哥的女人,否则要见识太子哥哥的手段。
宋欢欢心中尚且没琢磨出要和他说些什么,她开口避嫌不好,陆潮汐立在这里跟陆太子的眼线一样,更有那淑黛拦在她前面,护犊子一般。
“是有些时日没见了.....”
小姑娘斟酌着开口,不知为何,听着小道士不紧不慢的语速,总感觉不像他平日里说话的样子。
宋欢欢在淑黛后面,悄悄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瞅着他。
宋小姑娘被养得好,身上处处都长肉了。
虞衍看她日子过得好,心下更是稳了,走宋欢欢这步棋,他才能从上京城覆手为雨。
女人的作用大啊。
对上那双含情带笑的眼睛,宋欢欢越发觉得不对劲了,皮相还是皮相,但人的眼神是难以改变的。
宋欢欢看人从来不看脸,脸上的神色都可以伪装,真真含东西的地方,实际上是他的眼睛。
你要看一个人对你有无情意,你要看他的眼睛,爱你的人对着你,得不到你的时候,总是会羞会躲闪,他试探你又渴望你给他回应。
巴巴跟狗一样,可怜兮兮又贱。
陆太子是最好的例子,而小道士也一样,陆太子看她的眼神炙热入火,恨不得要吃人,而思谦呢,他渴望宋欢欢的回应,眼睛诚挚干净,永远都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怯怯又勾人,他太真挚了,所以这双眼不像他。
这双眼温润似深潭,可以帮人吸进去。
一点都真挚,反而像陷阱。
小道士没有这样的眼睛,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欢儿妹妹,我前些日子差人寻你的消息,派进来的人说,你身子不好,这是我寻人找的万补丹。”
虞衍从腰间取出蛊香的药丸。
加重量的翻倍,只要吃下去,宋欢欢的身体会越发香,药丸的的确确是有补气色,稳气息的作用。
她不会死,只会在床上吃些苦头。
但对于陆矜洲而言,会死。
他不是爱这个女人,虞衍全了他和梁安帝的父子情分,让他们父子作伴,都死在女人的身上好了。
倒出来一颗,递给小姑娘,“欢儿妹妹吃了,这是补足气血的药。”
澄黄色的药丸,泛着淡淡的香。
宋欢欢心里打鼓,她磨磨蹭蹭没说话,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接。
幺女移开对上男人的那双眼,垂下眼皮子,脑子转来转去地想。
真的不像,虽然这几日睡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但外头的事情,淑黛每日都是在她耳边念叨的,从来不会遗漏半句,正是多事之秋,多几分小心总是好的。
她如今在太子身边,虽说陆太子对她有怜惜,难保不会有人给她当出头鸟打。
万不能被人算计,陆太子虽说庇护他,但瞧着如今的阵仗,朝着他这个储君来。
临了,未必,顾得上她。
情情爱爱与江山社稷,她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有多重,故而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把她的位置摆得那么高。
虞衍赌了有旁人在,宋欢欢只顾着自己,不会试探他。
毕竟他递过去的药丸,宋欢欢点点淑黛的肩膀,叫她伸手接了。
岂料,宋三姑娘小心谨慎,不经意还是张口来了一句。
“思谦哥哥,上回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送我的玉兰花簪子不慎被我遗失了。”
“我平日总爱戴着它,但我性子马虎不记事你也知道,如今不知丢哪里去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劳烦思谦哥哥能否告知我在哪里打的簪子,我叫淑黛再差人打一支。”
虞衍的眉心几不可察触了一下,微微淡笑道,“好。”
宋欢欢心中大骇。
呸,好什么好,什么玉兰花的簪子,那分明是鸢尾花。
小道士对她上心。
说些什么都谨言慎行,那簪子给她之前,握在手里如同揣了什么宝,生了他的掌心热又沾染了紧张的汗。
不会在什么花样的簪子上犯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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