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开玩笑的,她再三叮嘱,“你千万不可说漏了嘴,叫太子哥哥知道我与你说过这些。”
朝瑰感念她的恩情,自然是点点头,“公主放心,朝瑰心里有数。”
陆潮汐火没撒出来,搬弄了一番是非,心里却好受多了。
只要宋欢欢被太子哥哥攥在手里,看她还有什么本事勾引小道士。
陆潮汐打包了好些糕点走,她要拿回去公主府,给府上的人看看,这些糕点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日后就按着这个糕点的标准来。
做成这样的给小道士。
也不是不能去太子哥哥的府上拿,但去多了,容易出事,如今正是个多事之秋,能躲就躲,能避开就避开。
“奴婢瞧着这公主的心思,倒是偏向您这一边的,您得了殿下妹妹的支招,不怕降不住府里没名分的那位。”
朝瑰打发了东宫的侍女去膳房拿糕点,她带着自己的陪嫁坐在梨园的庭院里说着私密话,两人用的是柔然语,音量是平常的没有刻意压低,也不怕被人听去。
东宫里伺候的人虽然伶俐,能听懂的人却不多。
“你觉得这公主来这里苦口婆心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和她不过一面之缘,何必大费周章的绕弯子给我开解,何况公主一开始进来是带着火气,若真是要来找我,来我院子里寻我便是。”
朝瑰握了握手里的胡笛,掏出帕子小心擦拭。
耳边响起来那人的教导——
这世上的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围绕着一个利字,无往不利,亲人亦是如此,况且没有血亲相干的人。
皇室争权夺势,她身处其中,知道其中的厉害。
“我和公主素不相干,我瞧着她进门那会子的功夫,像是来寻别人。”
陪嫁的侍女脸上有担忧,她知道公主心里还牵挂着多年前的那个男人,好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公主喜爱之物,想来只有腰间的皮鞭和金缨回马枪。
公主爱骑马射箭,从不学琴棋书画,手里的胡笛也不会吹,却日日仔仔细细地擦拭。
胡笛虽看不出什么,但胡笛吹奏的多是有情的调子。
陪嫁侍女有心多说一句,“笛子被您握在手里都润亮了,您要忙些,不如耍耍鞭子罢,或者回马枪,奴婢都给您收着呢,殿下好些时日没碰回马枪了。”
“公主不是说,您会些什么就耍些什么吗?”
朝瑰的心思不在这里,叫她放下胡笛,她是万般放不下,殿下身边有人了,她心里也有牵挂的人。
身不由己,心也要束缚么?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盼头。
“从前我还说来了中原寻你呢,如今被困在这四方的天里,处处都是规矩,跨出了柔然的荒漠,到了有山有水的地方,又能如何,我又被山水困住,找不到你。”
陪嫁侍女小心提醒道,“您该忌讳了,这番话不该说的。”
朝瑰赌气一般,将胡笛放到石桌上,一时之间不去看,回想起这头的事情。
“你觉得公主进门那会到底是寻殿下还是宋姑娘呢?”
陪嫁侍女道,“殿下早出晚归,宋姑娘虽然不在府上,却也不是出去玩,公主要寻宋姑娘,应当是去国子监,奴婢看,公主八成到东宫里是为了寻找殿下。”
“您也不必愁,管她找谁呢,找谁都对您有好处,公主的话在理极了,您该照做。”
陆潮汐劝的那番话,正是陪嫁侍女要对朝瑰说的话。
至于那只胡笛,那番情意,藏起来就不该挖出来。
“您珍爱这只笛子,奴婢一定会替您好好收着,万不会有一点点损失,您可安心了。”
.......
国子监这边的事情没完,思谦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一个解释,他善解人意,想着被人罚跪在国子监门口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以为宋欢欢心里难过,也就不去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带着宋欢欢钻洞出去,到一家摆摊的面馆里,给她买了一碗阳春面吃。
这是他常来的面馆,阳春面太素了,又叫摊主给宋欢欢加了两个圆滚滚的鸡蛋。
小姑娘低头吃完了面,鸡蛋落在汤里和着一些青葱,小姑娘低着头,手里握着筷子搅动里头的汤水,就是不见吃。
“欢儿妹妹,是不是水煮的鸡蛋太素了没有胃口,我再给你加些别的罢。”
宋欢欢顿了好久,思谦刚要起身去叫菜,她才抬起头,拉住思谦的袖子,摇摇头,小声说不用了。
见她肯说话,思谦心里稍定,坐下来和她攀谈。
“欢儿妹妹,科举就在后日,我这些日子不得去国子监了,你万事小心。”
他怕陆潮汐又找宋欢欢的麻烦。
宋欢欢盯着思谦的侧脸看,他当真是冷白的肤色,照理说潮汐公主是女子,手上的力气没有多大,那巴掌清脆,打下去红了好一片,两人出来有一会了,还在他脸上挂着拇指印。
好生禁不住,当真是修身养性的道士,不必陆太子皮糙肉厚,身强体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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