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汐被这句话激得不轻,她瞪大眼睛,脸色刷得白了,从位上站起来。
“为什么!”
声是畅顺了,但尖锐得刺耳。
“太子哥哥为什么拦着我和小道士的婚事,他曾经答应过我的,我想要小道士,他会帮我,一国储君,岂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陆潮汐眼睛都气红了,适才进门那时候装的样子,想要遮掩的东西,全都在先生结尾的那句话里瓦解成彻彻底底,连娇俏的脸蛋都起来。
先生叹出一口气,都是多情人。
世上沾染了情字的,势均力敌的少之又少,不都是被对方制衡,掐住喉咙,供对方驱使。
风月既起,从来都是无关权势的。
“你既然想要那虞思谦,就该好好对着我讲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到底是因为何事,叫你的兄长看不顺眼他,生生就卡在你二人当中,让你嫁不出去,能说明白了,舅舅也好想法子帮你。”
讲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怎么好插手。
先生想起来陆矜洲说的那句狠话就觉得头疼。
陆潮汐心里很乱,先生从来不会骗人,他既然说太子哥哥不同意这门婚事。
想必然那哥哥一定是说过那几句话的,前些日子还顺承她的意思说的好好的,答应帮她,前脚将她哄好了,后脚在国子监放狠话,是什么道理。
陆潮汐的心里糟糟想着,莫不是那女人给哥哥吹了枕边风,所以哥哥开始制裁她了。
明知道她看重思谦想要他做驸马,却加以阻拦。
“有什么不能说的?”
为何两兄妹都瞒着,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先生左右等不来陆潮汐的后话,看她脸色变化多端,一会皱眉,一会又松开,整个人坐立难安,若是不开口催一催,只怕她要维持这个情状到了晚间,晚间有新门生入学。
都是带过来的,朝中的达官显贵,推了不行,让人空等着更不行。
“哥哥果真是这么说的么?他前几日答应我说得好好的,说好了会帮我得到思谦。”
先生皱了眉,这倒是奇了。
“难不成我平白叫人让你走过来这一遭,是为了诓骗你,说谎话对你对我有什么利处?”
陆潮汐心绪缓和了一些,人也终于清醒了,她咬着唇,默不出声。
慌到头了,脑子竟然转得快了一些,若是旁人敢对她压势,以牙还牙便罢了,但对上哥哥养的宋欢欢,她是半分把握也没有。
屡次在她身上栽跟头,叫陆潮汐听到有关她的事情就举棋不定。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后台,也是宋欢欢的保命符。
陆潮汐欲言又止好几番,等到先生的茶还剩最后一点见底的,快要喝尽了起身出门,她才慢吞吞说清楚前言后语。
不同陆矜洲的冷静,不同于虞思谦的回护,先生听完后,神色凝重,反问她果真?
陆潮汐重重点头道。
“我在她手下吃过不少亏了,太子哥哥护着她,思谦也站在她那边,根本没有人听我说话,舅舅,潮汐只有您了,您一定要帮我。”
先生扶额无奈,只得安抚她,点头让她坐下。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便不会坐视不理,你大可放心,你与那虞思谦....若是他没有掺合任何朝政......伸了不该伸的手.....你二人的婚事有我做保,应当能成。”
陆潮汐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也不知道小道士就是虞衍的亲弟弟,更不清楚先生此刻忧心的正是虞思谦和虞衍的关系。
她只不明就里问了一句,弱弱问了一句。
“他莫不然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但想着思谦的脸,心里的爱慕终究还是站了上方,她站出来为虞思谦澄清。
“您既然答应了我和他的事情,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罢,怎的还牵扯上了朝中的事情?”
“小道士他的心地真的不坏,若是真有什么,也一定是身不由己,舅舅您一定要帮他洗清嫌疑,不要让太子哥哥罢免了他的官职,他为了能够高中,比国子监里的男门生都要努力百倍。”
陆潮汐喋喋不休嚷嚷着,吵得先生头疼。
“朝中的事情牵扯颇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
先生皱着眉,虞思谦或许不错,但他那哥哥虞衍。
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虞衍的手段远胜于康王等人,他若是和康王换了身份,手上有权势,上京城百年的安稳定会被人打破,也难怪陆矜洲从中阻扰。
宋欢欢是个手段人啊,连他都被蒙蔽了,果真是看着她人小,所以当初松懈了,能够在他那外甥手上讨生活,更得他欢心,多加照拂,能是一般人么?
她与虞思谦有牵扯,会不会是虞衍派来的人?
如果她是虞衍安插在陆矜洲身边的棋子,那陆矜洲可就危险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