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这四个字,压得音重,小姑娘莫名的不敢动作。
太子爷就是太子爷,帽子扣下来,你就接着,别的帽子还好,这档口,厮混可以当时的忤逆要更严重。
陆矜洲倒了酒没喝,用指尖蘸了一点刻意甩在小姑娘的脸上,宋欢欢闻见酒味就呛得慌,但不敢将脸上的酒擦掉,慌忙忙解释道。
“殿下误会奴和虞衍了。”
“虞衍的父亲在太医院当差,是宋大人的同窗好友,虞衍来过宋府,奴那时候和虞衍认识,奴和虞衍是兄妹之情。”
宋欢欢话说得又快又急,就怕陆矜洲忽然打断她的话,因为前头几句把她不守规矩水性杨花的罪名给定下来。
陆矜洲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哦,孤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一个哥哥,宋畚也就三个女儿,何时有过这么一个虞衍,怎么不随着宋畚一起姓,是为了方便三姑娘么。”
男人又接着说道,语气很平,语调很冷,倒还算她个谈笑风生。
“难不成又是宋畚的哪个外室或者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在他面前你很自在,在孤面前没少装模作样,是因为和他要更亲近,若不是因为他是你的亲哥哥,就是更亲密的人了,你说他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对他笑,在水云间,知道水云间是什么地方?”
宋欢欢在心里回,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她和虞衍去,也只是为了吃饭。但她不敢顶嘴不敢接话。
“是合乎规矩的地方。”
“三姑娘这句话讲出来,也知道你和虞衍在规矩的地方,做了不规矩的事情。”
宋欢欢忙乎所以,“没有,就是天借给奴多大的胆子,奴也不敢的,就因为知道水云间是规矩的地方,奴心里知道,当然也是规矩做事,何况虞衍不是殿下,奴有分寸。”
“分寸?”陆矜洲脸色一沉,“都谈上分寸了。”
宋欢欢脸色微变,她不能急,太子殿下的嘴,真论起一个理字,她是万万比不过的。
“既知道分寸,为何还要关上门?”
这话没法接,宋欢欢,水云间的雅间都是单独辟出来的地方,望眼过去,哪个雅间不关门呐。
您能别说畜生话么。
“水云间的布置是这样,处处都是关门吃饭的。”
若不为着个门,谁会选楼上的雅间,水云间一二楼倒是敞开,只是那里说话不方便,唯独看戏还好。
他这番话相当于酒醉话。
敢情前头都白说了,陆太子听也不听,宋欢欢又重新解释了一遍,后头明明白白道。
“虞衍从前对奴婢照拂,奴心中感激,再加上他比奴大,就喊哥哥了,之前在家中大姐姐二姐姐也是叫虞衍做哥哥,奴直呼其名,会丢了礼数。”
鼻梁上的酒划过鼻尖掉落,小姑娘总算不痒了,微松口气。
“奴虽大字不识几个,但也明白忠贞二字,奴心里有殿下,会对殿下忠心不二,就会做到,我去水云间,一是许久不见故人,二是不想去国子监。”
到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的,“殿下不想想吗,若是奴一开始就存了要和虞衍出去的心思,何必非要您送呢。”
“您进宫以后,奴站在东宫门口,本来不想走了,就想耍回横气,想等着您回来,您回来,只是想要殿下送奴。”
“国子监里的人都是有靠山的,奴只是害怕被人欺负了,没人护着。”
所以他不在,就换了虞衍,叫虞衍庇护。
陆矜洲忽而坐起,脸说变就变,大手冲幺女过去,掐住她的后颈,将幺女提摔到面前来。
眸子里藏着的怒意,突破寒冰,蔓延到了脸上。
“只有听话规矩的玩物,才配得到宠,才配得到庇护,你听话么?”
她就错在和虞衍出去,没有过问陆矜洲。
小姑娘被攘得裙带松了。
也算还好,身上没有任何的痕迹,白得毫无瑕疵,那日,她来了月事总嚷着说得疼,陆矜洲信了。
如今月事走了,气血养得足了,皮便开始痒了是吧。
当真对得起,他命膳房给她废了心血准备的那几口饭,养不熟的狗玩意。
什么人她都能开口,什么人都可以值得她往上凑。
这天下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人?区区一个虞衍,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他的水云间,逗他的玩物。
陆太子的怒气来得盛,宋欢欢不敢和他顶嘴。
虽说只不听她的话,但是,好歹,俊美的脸,也能让人看得出,虞衍的事情,他很生气,很难哄,很难处理。
宋欢欢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时运不济,还有就是从小惯的蹬鼻子上脸的臭皮毛一直没改过,她也苦恼,忘了收敛,所以遭了。
宋欢欢匍匐在男人的皂角靴面上,两只手抓着男人裤腿,头被迫仰起来,小脸上都是惊恐,瞳孔紧缩,结结巴巴喊,“殿、殿下....”
陆矜洲该不会要掐死她?
因为头发只挽起来一半,另一半垂着,太子捏她的后颈,自然头发也掐扯进去了。
幺女扬着细长优美的天鹅颈,真漂亮啊,干净白皙,还能瞧见上头的青色血管,只需要绕到前面来,稍微用力,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可是,他动容了,是的,他动容了。
这种情绪理智理智又情绪,手上很想将她掐死,陆矜洲的心告诉自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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