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
陆矜洲听她说得起兴,后半段停了,不由问道,“是什么?”
宋欢欢卖了关子,“很安心。”
“殿下庇护奴,再也不过苦日子了,也不必受到责骂,跟着殿下,守在您的门外,奴觉得安心。”
陆矜洲看着宋欢欢的脸,她说的话太多了,叫他一时之间分不出到底是真还是假。
依她所言,在深家大宅子里做活,平日里接触的人少。
或许真的是他对她比宋畚对她要好。
所以知恩图报。
宋欢欢心里想着这些,陆矜洲为人谨慎,他一开始就反复她是太后派来的人,若确认了何必来回,指不定在诈她。
瞒着也瞒不住什么,索性捡该说的说,还能博个可怜孤寡的形象。
陆矜洲对她可怜了,自然不愁唬不住他。
说到被人送进来东宫的事情,她守口如瓶,将错都推到宋畚身上。
偷工减料,只字不提太后,陆太子岂能不追着问宋欢欢。
“太后叫你进来监视孤的一举一动是吗?孤并非没有给你安排院子。”
“你的嘴皮子很是厉害,你爹若有你这般会班门弄斧,知道如何卑躬屈膝,昨日也不会难堪至抬不起头来。”
陆矜洲死盯着,不放过宋欢欢的一点点变化,要从她身上找出先前话里的破绽。
“更甚者,你来孤身边是为了偷什么东西?”
宋欢欢佯装不懂,歪着头思忖,一派天真痴懵。
“殿下,您说的这些奴听不明白。”
“奴从前的日子虽然过得不景气,但从未想过要行偷盗之事。”
“劈柴就会有饭吃。”她摊开手掌心,无比真挚,叫他看仔细。
做宋府偷东西,要被拧脸皮的。
犯不上为一口吃的,搭进去一张脸。
陆矜洲眸子泛笑,只是那笑森冷,不达眼底,“不明白?宋欢欢你含糊不清卖关子,孤不是傻子,由着你玩弄。”
“不要聪明耍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自讨苦吃,在孤的宫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宋欢欢生赌了这一点,他若是要杀她,早便动手了。就赌陆太子不可能知道她的目的。
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那太后身边的姑姑和她说了,叫她来蛊惑陆矜洲,让他色迷心窍,退位让贤。
宋欢欢自问没这样通天的本事,要真陆太子如此听她的话,她何必要再依附太后。
干脆自己做人上人,岂不美哉。
那姑姑只叫她好好学,不准偷懒耍横动小心思。
想必还留有后招。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宋欢欢也不顾了,她只想活命而已,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会顾虑重重,举步维艰。
就目前她和陆矜洲的冰河关系来讲,还有缓和的程度。
似乎一切都还早着呢。
“殿下是觉得奴伺候得不好吗?您觉着哪里不好,没到位的地方跟奴说,奴一定改了。”
“努力学着,不叫您入不得眼。”
陆矜洲看着她谄媚的脸,生得柔美清丽,话也知道如何说最讨人心。
“要孤信你,最好不要瞒些东西。”
宋欢欢咬了咬下唇,她揪着袖子,没掉眼泪,神情很是委屈,话里都是卑微和惧怕。
像被陆矜洲吓到了,一副豁出去欲坦白。
“奴只是怕......”
陆矜洲问,“怕什么。”
宋欢欢两只手搅和在一起,攥得发白,身子有些抖。
“奴的身世被家里所不容,奴的父亲觉得丢脸,早想把奴赶出去了,宋夫人更恨奴,昨日父亲在您手上吃了瘪,奴心里害怕,他会派人来杀掉奴。”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打了个颤,一截柔柔弯着的颈,上头还有细微的绒毛。
嫩生,的确,都不必用力。
上手一折就会断了。
宋欢欢强忍着不哭,她垂着脸做戏,在心里都忍不住给自己一个大夸特夸。
能把太子唬住的,她恐怕是当今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