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丫头到了厅堂,发觉凌风此刻也毫无正形地坐在一旁。
上次的提亲倒是提醒了我,是时候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事了,所以这次把你们都叫来就是要商量一下,过两日我们南下一趟去拜访故人,回来就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
凌风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什么?!奶奶,你真的要我娶这个丑八怪啊?!
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拐杖使劲抖了抖,老夫人气急了。
要娶你娶,反正我不娶,你眼瞎我可没眼瞎。锦衣少年气匆匆地转身出门,出门前还对容月做了个鬼脸和口型。
容月虽没听清,但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混账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整天就知道闯祸,这诺大的家业还指望谁?老夫人气得一阵咳嗽,身旁的丫头不断给她顺着气,宽慰了两句,生怕她气坏了身子。
容月此刻却是有别的心思,她正想着找什么理由离开凌府前往南方,此刻倒是正中了她的心意,既然老夫人要南下,她自然就没有必要暴露身份了。
路过院子的时候,容月看见凌婉蓉跪在苑子门口,几次想进去都被宵王的人拦了下来。
请宵王为我做主!自从亲事定下,凌婉蓉便失了分寸。
王爷已经出门了,而且就算王爷在,王爷也不会管这种闲事。
连一个下人都明白的道理,凌婉蓉却不依不饶。
那我就等他回来,他不见我就等到他见我为止。凌婉蓉不顾众人的劝阻继续跪下,态度坚决。
她可以嫁,但是她想嫁的只有一个男人,如今只要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奶奶便会退回亲事,只要他还在凌府,哪怕她只能守着,只能远远看着,纵然无法接近这个男人,她依然心甘情愿。
这两日,容月着手安排了回望楼的一切事宜,等着与老夫人一同南下。
然下午灵双便匆匆赶来,说凌风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了,如今府上的人都急疯了,生怕他出个什么好歹来。
要不要让月影派人出去找找?
月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纨绔乖张的子弟,还不至于出动她的暗卫,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更是没有必要牵扯出暗卫来。
报官了吗?
应该还没有。
容月起身出了门,身后的灵双替她拿了件外套匆匆跟上。
刚出了院子,便迎头撞见行色匆匆的温子然。
你们这是要去哪?
灵双,报官呐。
不必了,已经有消息了,有绑匪送来了消息,要求拿二十万两赎人,明日午时交款赎人,不准报官,老夫人一时心急晕倒了,大夫人已经吩咐下去谁都不准报官,此刻正准备银子呢,我也正准备回药店让掌柜的清算一下这一个月的结余。
温子然似欲言又止,且绑匪要求只能你一人前去。
又会这么巧?女子唇边淡淡微展,勾起一抹讥讽,丝毫没有凝重之色。
你是说是凌风自导自演?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重阳山上的那一伙盗匪,早已恶名昭彰,这凌风又是凌家的独苗,断然不能出什么差错的。
你倒是挺关心他。女子的眸色似笑非笑,带着一丝审视。
凌风若真出了事,他可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温子然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淡然笑道,凌府于我有恩,我又怎能生出别的心思来。
说完,温子然便告辞趋步离开。
容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瞳色渐深,身手不凡能力超群,却一直掩饰着自己的实力,甘心在凌府做一个没有地位不受待见的大公子,相信任何人都无法不去怀疑吧。
就如她一般,相信他对她亦是早已起了疑心。
翌日晌午,老夫人将容月送出府门,紧握着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原本无神的双眼有些浑浊,不知是因为太过担心凌风还是因为要让容月一人去涉险心中愧疚。
容月接过那二十万两银子,在众人的目送下上了马车。
温子然上前,不如让我陪你一起去吧?两个人总好过有个照应。
温公子好像不相信我的能力?
温子然一时语塞。
放下车帘,车子缓缓地远去。
上了山,道路荆棘难行,林木高耸,地形复杂,倒也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容月和灵双停在山寨门外,那绑匪站在台阶上,看见她前来,确认身后没有官兵和其他人的了才将她放行进来。
想不到这钱这么好拿,早知道就应该多要点了。那领头的绑匪是个彪壮大汉,一条伤疤如毒蛇一般攀岩在他的半边脸上,倒让他多了几分气势。那绑匪一挥手,让人上前拿银子。
等等。女子让人抬下两个箱子,打开,里面银子闪花了一帮土匪的眼,要银子可以,我要你亲自来拿。
那领头的绑匪一怔,随即一阵哈哈大笑,身旁的人亦跟着起哄。
你这娘们,长得丑是丑,胆子倒是够大,好,我就亲自下去拿,我看你能把我怎样?那绑匪将大刀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