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直绕过温子然,绝尘而去。
凌婉蓉气面色青紫,转而骂了一声温子然废物便拂袖离开。
只有伫立在原地的温子然有些怔怔。
第14章
三日后,回望楼。
刚踏进回望楼,月影便将手中准备好的盒子递到了她的手上,容月上楼前吩咐他将一切影子都隔断在身后,她不允许有尾巴跟上来,她需要的是一个绝密的空间。
月影明了点头离去,容月趋步上楼,推开了厢房的门。
房中有檀木香炉,烟雾袅袅,推开便能闻得一阵清香。
风掀帷幔间便见得一抹海棠锦缎铺洒在地上,极尽绚烂美好,而那修长的身影,便是闲懒地坐在窗边,闭目小憩。
容月缓步走了过去,这三日来与其说她在搜集一个消息,倒不如说是在想对策要如何应对面前的这个男人。
王爷,你要的消息我带来了。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桌面上,容月淡然开口,平沙落燕的锦衣上一条碧色腰带束起,裁剪出她挺拔凌傲的身姿。
那双原本紧闭着的凤眸懒懒地睁开,天边的琉璃色晕在的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下打落一小片暗影,带着一丝阴沉的凉意。
你这回望楼主人的身份果然是好大的面子啊,居然要本王等了这么久。削薄的唇轻启,那出口的声线平静如潭,却分明让人感觉到一丝冷意。
我以为王爷很享受这里的风景。说话间,容月便敛起衣袍坐了下来,自顾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地喝了起来。
看样子,你是胸有成竹了。落地的海棠衣袍敛起,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修长如玉的手拾起桌上的锦盒,取出里面的物什,但是下一刻目光便倏然转冷。
一张白纸?你在戏弄我?狭长的凤眸微睨,握着锦盒的手稍稍用力,五指间便滑落了一地粉碎。
王爷急什么,答案不就在白纸上吗?难道我说谁对王爷不忠,王爷就去杀了谁吗?若我说天下人对王爷不忠,那王爷是不是要杀尽这天下人?容月不急不恼,提杯喝了一口茶。
那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对本王不忠?那幽深的黑眸里依然是涔冷一片,很明显的,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谁对王爷不忠,王爷心里不是很清楚了吗?难道王爷杀人的时候会先去将他们一一调查清楚吗,而不是因为自己看不顺眼?如果王爷一定要探究这个答案的话,那我可以给王爷一个答案,这个对王爷不忠之人便是王爷自己。
先皇在世时,最是倚重王爷,为何先皇去世后,却是自己的同胞兄弟登了基,王爷本有机会成为这天下的主,却为何关键时刻放弃了这个机会,背弃了自己的心意,舍去了自己的初衷,这难道不是对自己不忠吗?
以面前这个男人的实力,他早就可以站在万万人之上,但是他没有,传言他在朝堂之上无所顾忌,喜怒无常,暴戾狠绝,但她猜这一切不过都是做给皇帝看罢了。
将皇位拱手让人,认谁都无法心悦诚服吧?
岂有此理,你懂什么!口出狂言,你当真不怕死吗?男人的眸色一片赤红,起了杀机,一道暴戾的掌风扬起了落地的幔纱,容月起身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掌风便见前面的桌子碎了一地,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道阴风便继续扫来,容月被逼得连连后退,却不料脚下撞上了门槛,空灵的身影便直直飞了出去,门外便是悬丈孤楼。
容月惊骇地睁大眼,已然来不及回身,想要抓住一旁轻薄的帷幔,却奈何那撕裂开的轻纱随她一起坠落。
然只是一恍然间,身子便停止了下坠,一双有力的大手揽过了她的腰肢,抬头见,便倏然撞入了一双漆黑如潭的眸子里,那双眸子幽邃、沉静,像郁冷无波的湖水,又似璨如星辰的明珠,魅惑,摄人心魄,让人深陷其中。
天边的最后一抹琉璃色尽数落在他俢洁如玉的身上,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将他硬朗的五官线条都柔和了下来,容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
爷!
主子!
房门倏然被撞开,灵双和石墨听到动静便急忙踢门而入,却不想入眼便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尴尬场面,都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月反应过来,低头便看见被人揽着自己的腰,手中的轻纱也不知何时将他们缠绕在了一起,这姿势和气氛,在外人看来分明旖旎暧昧得很。
一瞬间,女子的眼中盛满了怒意。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自私狠厉,从来只顾自己的感受,将他人的命弃之如敝履,他可知道她今时今日能站在这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惜命,是因为她这条命来之不易,她惜命,更是因为自己背负着血海深仇,任何人都无权无资格夺取她的性命。
气急攻心之下,容月抬手便要落下,却不想被对面男人的大手牢牢握住。
那狭长的凤眸略微下沉,冰唇冷启,出去!
石墨一怔,随即识相地要退出去,看到还呆愣在原地的灵双一起拖了出去,反应过来的灵双只知道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了,蹬着腿想要进去,却不想被石墨打横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