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宸夕娇颜冰冷,睨视苏儿,扬声道:“照你这丫鬟所言,是我定北侯府下毒害你家小姐?”
苏儿蹑嚅着不回话。
周宸夕目光深沉,轻哼一声:“想我定北侯府百年来岁月静好,与世无争,从未和任何人结下过恩怨,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丫鬟指着鼻子造谣我侯府清誉,既如此,来人,将宴厅封锁,任何人等不许进去,桌上吃食一律不准移动,待大夫一一用银针试毒,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也好给这个丫鬟一个交代!”
苏儿当即一跪,颤声道:“奴婢失言,求侯夫人宽恕…”
老大夫先诊脉,又喂了半昏迷的徐媛媛吃下一颗药丸,才拱手道:“回夫人,这位夫人小产了,近叁月的胎肉还在腹中,得尽快用药排出,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请夫人行个方便,安排一间雅室…”
那苏儿丫鬟都听傻了,何止丫鬟,一些夫人小姐也是面面相觑。
周宸夕并未立刻安排,蹙了蹙眉:“荒唐!这位姑娘并未梳妇人髻,应是还待字闺中,怎么可能是小产?况徐小姐的丫鬟口口声声是吃了我侯府的食物方才中了毒,你先将这宴厅上的食物一一检验一遍,看看有没有毒。”
苏儿丫鬟回神,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这个庸医,居然敢污蔑我家小姐的声誉,我这就告诉我家少爷和老爷,非得让少爷剁了你的舌头…”
老大夫用手蘸了蘸桌上的汤水,放到舌尖尝了尝,又夹了几个果子肉还有糕点一一吃了一小块,眉头跳了两下,回身,一本正经的道:“食物老夫一一尝过,皆无毒,这位夫人本就胎儿不稳,和吃什么用什么做什么无甚关系,或许就是和腹中胎儿无缘分…”
“原来不是中毒,就是简简单单的小产?”
“是!但是现在重要的是,得立刻备一间雅室,让老夫为这位夫人排出腹中胎肉。”
“这…”周宸夕迟疑的看向其他人,看热闹的夫人小姐皆避开了视线,这种未婚先孕又小产的丑事,谁愿意接手?况且还不熟不认识。
那苏儿丫鬟玩的一手见风使舵,又爬过来磕头求周宸夕:“求夫人救救我家小姐,奴婢有口无心,只是太紧张小姐安危了,才会胡言乱说,造谣污蔑食物里有毒…”
周宸夕一叹,于心不忍的模样:“方华,你去喊几个人来,把徐小姐抬去厢房。”
又道:“方怡你去将老夫人请过来,然后去前院,让人往徐府递个信,请徐小姐的爹娘过府…”
既然确定是小产,一些还未议亲的小姐是不适合再留在此处了,纷纷向侯夫人提出告辞。
这宴厅一下子走掉了七七八八,还剩下的,是叁叁两两留着看热闹的,等夫君来接的。
林熹捣捣陆晨曦:“你不走?”
陆晨曦翻个白眼:“我干嘛走?这么精彩。”
柳雯娘这边是跟周宸夕商量:“嫂嫂,怎么要派人去请徐小姐的爹娘啊,这样会闹大的…”她压低声音:“闹大了,那徐小姐怎么活啊?”
照柳雯娘的想法就是立刻把这小产的小姐悄无声息的送回去,侯府这里该干嘛干嘛,毕竟也没几个人认识这位小姐,帮衬着捂一捂,这位小姐日后也可远嫁…
周宸夕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二弟妹当真是心善,处处为外人着想,这样,这徐小姐的爹娘不请了,这位小产的小姐就由二弟妹带回去安顿,相信二弟妹肯定比我更会知道如何低调处理。”
柳雯娘讪讪的低下了头:“…雯娘说笑的,自是全由嫂嫂做主。”
这时,老夫人和一帮老太太回来了。
“老大媳妇,发生了何事?”
柳雯娘眼睁睁的看着适才气势逼人的周宸夕立刻变成六神无主的小媳妇,过去搀住老夫人的胳膊,眼圈都红了,声音不稳:“娘,您可算回来了,媳妇都快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夫人连连拍着她的手,声音都柔了几分:“没事没事,就是娘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你不懂处理是正常的,你站到一旁,让娘来。”
柳雯娘目瞪口呆。
那见风使舵的丫鬟苏儿再次被提上来,压在厅中央。
老夫人脸一沉,本来就几分刻薄的面相更加凶恶。
“来人,先掌她十个嘴巴子!敢污蔑我侯府下毒?分明是你徐府女眷不知检点,未婚先孕,哪里不好小产,非跑到我侯府来!脏了我侯府的地!”
十个巴掌下去,苏儿半张脸高高肿起,哭的鼻涕眼泪一直流。
老夫人的心一点也没因为她哭嚎而软下一分:“我侯府和这徐府素无往来,听叶管家说,根本就没给徐府送上过请帖,我现在怀疑,这徐府是憋着坏呢?故意来我侯府小产,想抹黑我侯府的名声?听说这还有个徐府少爷在隔壁吃酒呢?去,把他喊过来,我要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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