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实在看不惯,把茶盏重重的的搁到桌子上,拉长了脸。
她不喜林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脸颊上的伤疤虽然已经消失,可当下被划破肌肤的刺痛却始终被她记在心底。
儿子竟一回来,就被林熹迷住了!
怎能不生气呢?
林熹不过一阵一阵的腹痛,疼过一阵之后已经不疼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赵蕴为什么弄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要将芳俏芳菲这两个丫鬟绑起来,为什么要接连请几个大夫来,弄的外间坐满了人,满满的压迫感袭来,她很不适应。
赵蕴鬓角有些汗湿,但他浑然不觉,目含担忧的望着林熹:“让穆御医为你再把一次脉。”
她撇开头拒绝:“我已经没事了。”
赵蕴抿着唇坐到床沿,伸手捉住她纤细的手臂,用男性的蛮力迫她露出手腕。
“赵蕴…”她根本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穆御医快速将手搭了上去,先是突兀的咦了一声。
赵蕴紧张不已:“如何了?”
半响过后,穆御医才收回手:“回侯爷,这妇人小日子阵痛有急有缓,有重有轻,实属正常现象,就算用药也无法彻底根治。”
这话说与前两位大夫大致一样,赵蕴不悦的沉了脸,他难道是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才找上的御医?
穆御医眉心一跳,忙描补:“不过侯夫人体质偏寒,又因小产后不曾精心调养,以致顽疾沉疴,这才是大问题。”
小产两字一出,赵蕴与林熹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挪开视线。
周氏一直守在床尾,闻言让芳俏取来一张药方单:“穆大人,这是去年春,我为弟妹配来的养血补气的方子,奈何弟妹吃了一年有余,除了食量渐长外,其他的好似没什么变化…”
穆御医扫一眼:“侯夫人体瘦血薄,此方大补气血,养阴固本,甚好甚好。”
周氏放下了心。
“穆大人,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老夫人一开口,穆御医即刻走了过去。
周氏好奇老夫人唤穆御医要说什么,也跟了过去,内室一下子只剩林熹与赵蕴。
她害怕他还要没完没了的找大夫,逐靠了过来,手揪住他的衣裳:“赵蕴,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你让你爹娘哥哥们都回去吧。”
他侧过头,看进她盈盈哀求的眸光里,只觉喉头发干:“……好。”
可大哥大嫂好送走,老夫人却不好送,在福熙阁的院门口发作了一通:“你既然回来了,娘也不瞒你,这么多年可不止这一个御医说她体寒,你知道一个妇人体寒代表什么吗?”
赵蕴立刻看向老侯爷:“爹,您在信中为何从未提及?”
老侯爷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不答。
老夫人不乐意了:“蕴儿,你人在战场,岂能将这些烦心事尽数说于你听?你爹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分心担心家里!”
话是对的,爹娘的心也是善的,可…
老夫人接着道:“蕴儿,你身上可是有爵位的!怎么能无后啊!虽说你爹定下了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又不是白纸黑字写在家规里的,哎,你啊你啊,陛下赏下的美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留一两个下来,算了算了,娘替你张罗。”
赵蕴断然拒绝:“娘你不用张罗了,我不要。”
老夫人都呆住了:“不要?你…你不要孩子?”
“不是…”
“你不想要孩子?!”
老夫人回过神,差点要疯,恨恨的捶打他:“你这个狠心的!你居然不想要孩子?你想断了后?你敢你敢…”
“娘,娘你冷静点…”赵蕴躲了几下,捉住老夫人扑棱的手臂:“娘!我当然要孩子!我肯定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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