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端着白花曼陀罗糕点的那侍儿,前一刻还在为华思拒绝糕点而盈盈欲泣,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具尸首摆在这里。可叹一副昭华生命。
“怎么,舍不得?”夏仁赞一直跟在后头,沉默到现在,终于是忍不住要讽刺一句了,“滋滋,到嘴的小鲜肉飞了。舍不得还是有的。”
好想翻白眼的华思,并不想搭理某人。
“知道白花曼陀罗夹的糕点什么意思吗?”夏仁赞整个旁观看笑话的样子,解释起来:“白花曼陀罗夜间绽放,一夜芳华。米糕里边的小红心正是敬献者的血,吃了便是收下他那个人的意思。如他这般地位的雅丽,最看中第一次,走的不好,价就掉了。如果我想的没错,你看他的手腕,该是失了清白。”
华思狐疑,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蹲下身去。
手凉透心,华思哆嗦了一下,才认真看了去。正如夏仁赞所说,右手腕上干干净净的。
只是雅丽也是妓,有啥是比命重要的?华思摇头准备放下那手,却突见他的手指……
华思又拾起那手,认真翻看一番,又将他僵直的手指掰开,里边,果然。
本该是弹琴作画的雅丽,手指上却有烫伤,深深浅浅,绝不是一次所落。手掌心里,五指末端,黄茧一层。
烫伤,黄茧,这一双手……
“不好!”华思猛地站了起来,手伸向外衣内,掏出收在里边的花名册。快速一翻,前边还有字有数的,后边都成了一张张白纸了。
满堂皆惊。
“传令下去,封锁如画楼。所有侍人带来堂下问话。”苏丹面沉如墨,走来华思身边,一把扯起盖在这侍儿身上的白布。
呼啦一声,一副湿漉漉的身体,看着没什么异样。苏丹在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按了按,聊无所获。最后目光却锁在了挂在尸首腰间的唯一一块饰物上。
那是一块玉,十分简陋普通的玉。瞧着成色真不值钱,但看起来很有年头,玉上的坠子是新加的。穿玉的洞却被磨的发黑发亮,且带有锈。
如此看来,应该是一个家境一般的传家信物。
苏丹面上又沉了沉,呵斥一声:“如画现在谁在管的?”
陈归向身后吩咐了一句,没一会儿从外边进来个人。还没站稳在堂内,就噗通一声,磕在了地上:“奴才有罪。”
“瞎了!家室不白的人,也能给混到这里来?”
“主子冤枉啊。”那磕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面上哆哆嗦嗦地背出这尸首的身世,“风卿他五年前因家中妹妹生病,被卖来如画楼,是爹娘亲自送来的。绝对是身世清白的普通农家人。”
苏丹踢了一脚,怒道:“还有脸狡辩,送来伺候的人,家中近来有事,你竟不知?”
“奴奴才……”那人额头暴汗,滴滴答答的湿了脸下一片。看来还真不知。
“苏大人息怒,来龙去脉,还需从长计议。”华思低声道,“此事是华思,大意了。”
“是苏某育下不严,让华思君与夏小将军受惊了。”苏丹叹了一口气,“此事,怕是状况不好,一汤之水怕是付诸东流。”
华思没有接话,看着手里的假花名册发着呆。
……
众人悠着心,陆续散场。华思与夏仁赞同路,站在如画楼的外边。
外边的风,是越来越大了。吹的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如画楼的回廊,是镂空的设计,走一步响一声。空空空的声音,敲的人心烦意燥。
分卷阅读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