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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村人见状,都哆哆嗦嗦往后退。
怕了?若君仍旧冷笑,杀他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怕?
无人应声。村长好像一下放弃了挣扎,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就因为他让你们认罪,若君步步紧逼,又劝你们投官,保住村里老小,你们就一人一刀杀了他,还把他扔到村外。村长,你自己也下手了吧?都下手,便谁都无罪,是不是你说的?
她看着毫无反应的村长。可你们不知道,他当时还没死,我救了他,他把事情原本告诉我之后,才合的眼。
你有何为证村长茫然道。
若君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不大不小的布,像是女子衣物的一部分。
这是令郎偷偷藏起来的,她说,他没办法拦住你们施暴,也没办法把你们送官,只好先留下些东西,等日后有机会,多少可以算个罪证。
她嗓音渐渐嘶哑。这块布,是从碧遥穿的裙裾上撕下,化成灰,我也认得。
村长一愣,缓缓低下头,没再抬起来。
村人起初不敢说话,眼看村长保不住他们了,才有人开口。
姑娘,这事确实是我们村子有愧,可跟我没关系啊,姑娘饶命,真的,都、都是三娃的主意他指着此前随村长把守村口的那名男子说。
胡扯!什么叫都是我?叫三娃的急了,老九,你明明也进了那屋
一群男子吵起来,相互指着,唯恐少拉一个人下水。看得我一阵阵恶寒,又觉得可恨。
把罪责推给别人,自己就可以脱身了吗?
都闭嘴!若君咆哮一声,随便你们如何推脱,全村上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没人敢说话了,一个接一个,全都跪在村口叩首求饶,有的还把额头磕出了血。
若君看着看着,反而笑了。
现在你都懂了吧?她转头看看我,还有想问的吗?
我摇头。
那我可以动手了?
我还是无话。
若君见我此番没有阻拦,便没再理会我,但她凝神静气,一头白发却只是抖了一下,并没像之前那样,如同活物一般四下翻飞。
怎么若君又试了一遍,仍是如此,身后的妖怪,也没有一只被牵动。
我叹了口气。
若君,没用的,我说,你你再用不了你的法术了。
为何?!若君大震,我刚刚还用过的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的,我答道,是
我还是于心不忍。其实方才在山坡那边,我就该告诉她了,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还是如慧和尚解脱了我。
沈施主你已经死了。他睁开眼,轻声说。
五
这句话,若君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秃驴你说什么?她哂笑,我死了?我好端端地站着,如何就死了?
他没骗你,我说,若我所料不错,你该在前两日,阳寿便尽了。
若君怔了片刻。她看看自己的手。怎会
我不知你那位宗亲教你的,究竟是何种术法,我说,但我想,这种术法想必极耗元气,不论是召集妖物,还是用头发驱使妖物,都在损害你的寿命。
我又叹口气,道:他授与你的,是不该用的邪术。
若君面无表情听着,半晌,自己笑了。
难怪,被你的法器刺穿,我却不觉得痛。她说,我还以为,是我入了更深的境界。
之前在山上,帮你取下法器的时候,我就察觉了,我强忍着心底的难过,说,你没有流血,也没有活着的迹象换言之,你的寿命已经用尽,这段时间,只是靠信念撑着。
天知道这番话说出来,用了我多大的气力,我一拖再拖,只是实在不忍告诉她,她为了找回碧遥,孤身离家,弃掉了所有,连命都用上了,却在大仇得报的当前,走到了尽处。
即是说,我无力杀掉他们了,对么?若君望着跪倒一片的村人,柔声问。
我勉强点点头。
真可惜啊,若君自顾自说,就差一点点了。我还想为何从方才开始,眼睛便有些看不清。
她仰起脸对着我。你能救我么?
我
哪怕片刻也好,若君热切道,只要给我一丝力气,让我能再驭使一次妖怪就够了。
她指指九枝。他不是妖吗?他总能做到吧?
我已经给你注入过一次妖力了,我说,就在给你打理头发的时候,让你至少可以亲眼看到村人伏罪,更多的,我确实没有办法了。
若君懂了我的意思,她没再坚持。况她再坚持也无用,我先前借着九枝身上的藤条,给她灌进了一些妖力,护着她元灵不散,如今妖力已去,她连手都快举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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