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
“……看起来有点心碎。”李茜说。
刚好走到木屋门口,许鱼初站定,看了不远处刚刚那个人站着唱歌的位置,唇角微不可查地翘起,“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看人心碎是什么眼神,但她刚刚是快乐的。
在今天之前,李茜并不觉得许鱼初会有多喜欢时钦。但刚刚拍摄的时候,她无意瞥见许鱼初凝视时钦的眼神,她立马就顿悟了。
言语说出的喜欢或许有些轻飘飘,但喜欢一个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她相信,只有足够迷恋一个人,才会露出许鱼初那样的眼神。
迷恋中有着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心碎。
李茜不再多说,只留下一句意有所指的感慨,“‘人非草木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许鱼初把小马扎放进门口柜台旁边,朝着前面演出的矮台走去。
一束暗黄的灯光在矮台上投下一个光圈,她站到不久前时钦唱歌的位置,身上被灯光照亮,对着已经关了电源的麦克风,冲着李茜笑得灿烂。
像深夜里从天而降的精灵一般,不知畏惧又义无反顾。
她说:“佛说‘有情众生*’。更何况他还不是石头。”
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那么六年的精诚,石头可否开花。
看到她如此直白热烈,李茜靠在门口的柜台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这世界上,总有人一腔孤勇,不计后果。
许鱼初看似温柔的外壳下,内里是和时钦一样的桀骜不驯。
甚至,她可能比时钦还要疯狂。
站在矮台上,许鱼初脑海里盘桓着今天时钦唱歌时的温柔神情,他在百年校庆上打架子鼓的神采飞扬,重逢晚餐那天,他给自己披上外套后回到电梯里的对视一眼……她情不自禁地就坐在架子鼓前的坐椅上。
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七分,剧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收工,屋外还能听到器材碰撞的声音。
“你还会打架子鼓?”
看着许鱼初握起鼓槌,李茜诧异又好奇地直起身子。
“学过几年。”许鱼初拿着鼓槌在手中转了几圈,动作流畅漂亮,一看就是经验老手,“有想听的歌吗?”
李茜一时半会想不出歌名,让她随意打就行。
许鱼初打开手机连上蓝牙音响,在自己练习曲目里随手放了一首。
前奏一出来,许鱼初就跟着背景乐敲响了节奏镲。两个八拍之后,一道慵懒又清亮的女声响起,许鱼初的鼓击声更加明显,紧紧切合女声的节奏。
尤其在逐渐狂野的歌声里,许鱼初把镲片和鼓皮敲得,像是把歌里的疯狂和绝望都敲在人的心口。
李茜被这首歌瞬间吸引,苍凉的女声配合着许鱼初娴熟生动的敲打技巧,把这首歌透出的毁灭感演绎的淋漓尽致。
听到后面,李茜辨别出歌词,更是觉得,这是一首爱得疯狂又绝望的歌。
时钦在回去的半路上,发现自己落了东西,在房车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让司机帮忙开回片场。
杜景和生活助理叶子建议道:“着急吗?不着急明天再来吧。都快两点了,你明天还有戏。”
“是啊,时哥,你的东西说不定帮忙保管好了,你明天再去也不迟。”
时钦看了眼时间,确实挺晚的,“这样。确实有点晚了,你们也跟了一天,就回去好好休息。待会把我放到一个路口,我打车过去。”
“……”杜景一口气没上来,“不是说我们辛苦,是这么晚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没必要再折腾。”
说完,又看他丝毫没有放弃的准备,杜景妥协了,“时钦打车不方便,辛苦叶子陈哥打车回去休息了,我开车带他回片场。”
“不用。”时钦拒绝了,“我自己开就行,你也回去休息吧。”
“……行吧。”杜景见他这么坚持,迟疑地看向他,“真的不要我陪?”
“你今天忙一天了,先回去吧。”时钦随手带上渔夫帽,冲他抬了下巴,“我车技你还不放心吗?”
杜景一想也是,好歹时钦当过赛车手,现在又是深夜,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让他一个人也行。
他自己最近也实在忙,昨天忙时钦行程规划的事情,只睡了三个小时,今天又全天陪班也确实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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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时钦重回片场已经半小时后了,他没想到,还能遇见武振导演,“您还没睡呢?”
武振见到他也很诧异,“你也没走啊?”
“我拿个东西。”时钦走到武振导演身旁,“您呢?”
“这不是还有几场戏都在这吗?我看看景,找找机位……”两个人闲聊着往木屋方向走去,“你今天拍你和柯鸢对手戏的时候,那个临场发挥,我觉得挺好的,小细节一下子就让苏商阕鲜活立体起来了。”
他说的是,剧本里角色深夜第二次木屋餐馆相见。
深夜餐馆人群退去,於柯鸢撞见了苏商阕,却是在自己的狼狈境遇下撞见的。这让她的自尊心很是受挫。
原剧本写得是苏商阕看见了,顺手点了杯热茶给她。於柯鸢诧异之余,好感倍增。
但时钦在演绎对手戏的时候,掉了一颗扣子,滚落在一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