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桑榆的眼睛都转不过弯来,直到那人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莫误了吉时”
这才回过神来,微红了脸,这身嫁衣是她只为她一个人而穿,想到此更多了些羞涩的意味。
夙命却很坦然,拿起放在桌上的玳瑁簪别在了她发上,“走吧”
牵着她的手却不似往常温凉,显然并不像看上去那般从容。
拜堂的时候桑榆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显然还是没回过神来,浣花唱礼唱了些什么,她一概没听见,都是夙命拉着她做,直到入了洞房,夙命卸去她那满头繁复的珠翠,这才回过味来。
“今日不是说给我过生辰么,生辰礼呢?”
桑榆急忙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剑穗递给她,“险些忘了,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准备好的,便打了这个珞子,等明年再给你好好过”
夙命接过剑穗,顺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白嫩的指尖因为沾了一下午冷水到现在还是通红的。
“你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重新结一个”
本是锋芒毕露的宝剑却因为添了这一抹小小的流苏而变得柔和了许多,就像她在她身边,纵是百炼钢也化了绕指柔。
她将从不离身的含光放在一旁,揽了她入怀,用额头抵了她的额头,两个人呼吸相闻,桑榆轻轻闭了眼,便有吻落在自己唇上。
纠缠到床榻上的时候,桑榆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咯着自己,怪不舒服的,伸手一摸却掏出个锦盒,正准备打开看看,夙命一把拿了过去。
打开一看是几页薄纸上压着一柄类似玉如意又不像的东西,手感润泽,暖玉温香。
桑榆有些奇怪,“这是陛下送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奇特的嘛。
夙命不语,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半晌,桑榆又去翻那几页薄纸,待到看清内容,登时脸红到脖子根。
“这这这……”这是哪门子的贺礼,显然是图文并茂的春宫图!
夙命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捉了她的手将那几页薄纸夹在指尖,低头轻咬她的耳垂,“我倒觉得不错,不若来试试”
“不要……唔……”反抗无效,余下的话全都吞没在了唇齿间。
桑榆总算是知道那柄奇特的玉如意是干嘛的了,只是两人燕尔新婚又饮了酒,都兴奋些,夙命便一直缠着她,直到那人声音都淡哑了。
桑榆眸子里都漫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可怜兮兮,边低声求饶边去捉她的手,“夫君……”
夙命颇为受用地眯起眸,然而今夜她说什么都没用,注定一辈子翻不了身被吃的死死的。
于是红烛暖帐里,□□无边,风波又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先甜到死,虐的时候才能致命一击,抱歉今晚依旧更晚了,不知是不是昨晚落枕了还是怎么的,从脖子一直到右手整个手臂动一下都疼的要命……连锁骨都疼……宝宝也是无奈了,各位小天使们早点睡,晚安,挨个么么!
第33章插曲
长亭落日,雪霁天晴,送君十里终有一别。
“后会有期”夙命对容佑淡淡点头,转身扶着桑榆上车。
浣花什么也没说,却有泪水渐渐迷了眼眶,桑榆顿住脚步,对她露出一个淡若清风霁月的笑意,“好好照顾云鹤,待过几年我再回来看他”
浣花含泪点头,聂非眼底有些许动容,夙命到底是过来人,唇角微挑起一丝弧度,用内力传音道:“推倒有三宝,□□黑屋和洗澡”
聂非一怔,竟然有一丝脸红,对她拱手作揖,“楼主保重”
夙命点头,也上了马车,待桑榆坐稳后这才一勒缰绳,马车绝尘而去,在暮色里渐行渐远。
夕阳下,古道微凉,有时候离别才是真正的开始。
从未出过远门的桑榆那时候跟着沈慕从临安到盛京的时候才不过垂髫少女,如今已过了双十年华,心境不同眼界也不同,这一路离愁渐渐散去,反而多了些远行的激动。
她从马车里出来,坐到了夙命身边,偏头看那人驾车的模样,发丝轻扬,一袭青衫落拓,白皙纤细的手腕甩鞭之间发出清脆的空响,马车跑的极稳。
好像还没有什么是能难住她的呢,桑榆心底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夙命瞥了她一眼,微抬了下巴,“擦擦口水”
桑榆下意识地摸了摸唇边,什么也没有,顿时又羞又恼,什么嘛,惯会捉弄人!
前方有个小茶寮,夙命正打算停下来歇歇脚,突然抿紧了唇,桑榆察觉到有些不对,低声问:“怎么了?”
“你若是不累的话,咱们赶着去前面的镇上歇脚”
桑榆摇头,眼看着天色已晚,心疼她赶了一下午的车,便道:“歇会儿再赶路吧”
“各位大爷行行好吧,赏小的一口吃的吧”有蓬头垢面的乞丐佝偻着腰,捧着脏兮兮豁了口的碗,挨个去问坐在桌前歇脚喝茶的客人们。
“去去去,臭要饭的死远点”众人纷纷嗤之以鼻,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桑榆有些不忍,便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了些铜板,递到他面前,“拿去买点吃的吧”
月色下女子白衣乌发,明眸皓齿,唇畔浅笑让人如沐春风,叫花子的碗咣当一下落在地上,神色竟然有些激动,“榆儿……”
桑榆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几步,待到认清来人,心底竟然浮起些许悲凉。
眼前的沈慕形容枯槁,蓬头垢面,双目浑浊无神,衣着破破烂烂,哪有从前天子门生的半分得意风光。
沈慕自从祁王兵败后便逃出了京城,身无分文只好沿街乞讨为生,眼前的桑榆却依旧楚楚动人,甚至比从前还添了些风韵,再看打扮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也是衣着不凡,让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上前一步想拉住她的手,诉诉衷肠,或许她会念着旧情接济自己。
还未碰到她的衣角,就被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抵在了喉咙上,剑气刺痛肌肤划出道道血痕,他这才看清桑榆身后还站了一个人,长身玉立,半阙白玉面具遮去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冷寂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顿时一哆嗦,双腿发抖,“大……大侠饶命……”
“夙命……”桑榆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我们走吧”
本以为见到他如此落魄或多或少会有些许难受,然而只是波澜不惊,如果有那也只是悲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个她也曾真心爱过的少年,也许只适合留在回忆里,而现在她的身边有另一个值得她携手一生的人,她们两情相悦,白首不离。
她和沈慕以这种方式遇见,又以这种方式告别,不得不说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更何况只是一个没爱过的人。
沈慕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几枚铜板,眼睁睁看着那个青衫剑客收剑回身牵住她的手,两个人之间举止亲密,显然关系匪浅。
如果重来一次,我不要功名利禄娶你为妻,现在牵住你手的人会不会是我,可惜,世上没如果。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夙命安静地赶着车,寂静的山林之间只听见马蹄声嗒嗒作响,敲的人心烦意乱。
于是一勒缰绳,反身去掀轿帘,正对上一双杏眼,桑榆正打算出来,她便携了她的手下车。
沉默了半晌,桑榆终是摸不透她的心思,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他?”
夙命点头,她知道她曾爱过那个人,不然也不会在大雨滂沱的街上泣不成声,那已经成了横在她心口的一根刺,若是不想办法拔除,恐怕这阴影会留一辈子,更何况她还存了一点自私的心思,毕竟现在她是她的人,她不想她的心里还留了别人的影子。
桑榆轻敛下眉目,月色下女子的侧脸柔软而哀伤,夙命顿住脚步,回眸看着她,眼底带了一丝歉意,“我……”
桑榆伸手堵住她的唇,止住她即将出口的话,右手缓缓划过她的脸颊直到耳后面具的搭扣,“你曾说要让我看一辈子”
指尖微动,轻轻解开,顿时月华失色,天地间只有那人青衣卓然,遗世独立,眉间朱砂掩映,眼眸澈若寒星。
夙命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答应她的事从不会食言。
桑榆却忽然笑开,犹如枝头红梅初绽,含苞怒放,“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所以她心怀感激。
从前的人生终于可以翻页过去。
来不及欣赏这良辰美景,佳人巧笑倩兮,夙命突然警觉起来,一把将她拉至身后,发丝无风而动,内力已在体内蓄势待发。
“追,他们已经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的!”
“杀了他们抢回星宿海的素影决,咱们武林大会上也能多几分把握!”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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