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夙命冷冷开口,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女人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杀手,必要时候也会在床上动手”
桑榆哦了一声,埋头喝粥,没再说话,只是唇角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夙命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傻姑娘,一点点善意都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她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理了理,低声道:“今天我会出去执行一个任务,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都不要去”
桑榆点点头,咬唇道:“会有危险么?”末了又觉得自己这话真是白问,刀口舔血的人,哪一次没有危险。
她眸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夙命唇边浮起一丝浅淡笑意,“我的武功你还不清楚”
桑榆这才有些安心,点了点头,拉住她的衣摆,“那……那你小心……早点回来”
夙命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不语楼里除了月婵蔺老和聂非外,谁都不要信”
聂非就是一直以来假扮浣花照顾她的人,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为人很可靠。
桑榆点了点头,“你会去很久吗?”
夙命一楞,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桑榆没有看清。
“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多加小心”
桑榆顿时觉得嘴里的粥都苦涩无味,她敛下眉目,轻轻点头,“嗯,我会的”
夙命有她的事要忙,而她却不能成为她的拖累。
“王爷,夙命已经动身了”
“好,本王果然没看错,你先下去吧”容楚抿了一口茶水,难掩眸中的激动之色,夙命虽然表面看起来冷漠无情,实则重情重义,当年为报他的知遇之恩便追随了他十年之久,如今既然想要归隐自然得替他办成这最后一件事情,潜入天牢刺杀南阿瞒,若是事成用不着他出手容佑自会带兵回京,而他就可以以容佑拥兵自重意欲图谋不轨为由,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四方诸侯前来勤王。
到时候众望所归,他登基自然名正言顺,而至于夙命已是弃卒,若是死在了重兵把守的天牢之中倒是省心,若是活着出来……
他眸底阴狠一闪而过,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她知道他太多秘密了,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夜里浣花忽然剧烈胎动起来,疼痛难忍,请了蔺老来看,他皱了皱眉道:“快去请稳婆来,要生了”
花满楼里一阵手忙脚乱,月婵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桑榆那边就麻烦蔺老了”
蔺老点点头,“那是自然,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月婵换上了夜行衣,劲装短打,手里拿着剑。
她笑的没心没肺,“对啊,临时去出个任务”
什么任务需要正副两位楼主同时出动,月婵也就算了,就连那位连自己心上人的命都不要了么,要知道今晚桑榆所遭的罪一定不比浣花少。
蔺老嘟囔着拿起了药箱,算算时辰,宁国侯府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天牢关押皆是死刑重犯,守卫森严,其中遍布机关陷阱无数,据说是由上一任国君亲自设计督造完成,闲时可关押帝国要犯,战时可充当皇宫最后一道屏障。
寒光破开夜色,夙命手腕一翻,悄无声息地割断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巡夜禁军喉咙,将他拖到偏僻处,换上了他的衣服走了出去。
天下之大,高手如云,在她全盛时期尚且不敢潜入深宫,更何况是现在功力只恢复了一半,还是小心为上,尽量智取,毕竟那个人还在等她。
桑榆看着放在桌上黑漆漆的那碗药半晌,低声问:“你们楼主还没回来么?”
聂非低垂了眉目,轻声答道:“没有”
桑榆点头,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她正准备说什么,小腹一阵剧痛,额头渗出斗大的汗珠,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聂非一把扶住她,“奴婢去请蔺老来”
桑榆咬牙,脸色苍白,“不……先去请宁远”
“是”聂非楞了楞,扶她在床上躺好,掀开被子的时候已经发现腿间渗出了鲜血,她咬唇一溜烟跑了出去。
蔺老说过,此毒见效其快,来势凶猛,大意不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宁远烦躁地在门外踱来踱去,额头也渗出了一层薄汗,稳婆都进去两个时辰了还没有一丝动静。
“见过侯爷”蔺老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过来,被宁远一把拉住,“不必多礼,快进去看看”
蔺老点点头,正欲抬脚进去,宁远又低声道:“若是情况紧急,可去母留子”
蔺老没说话,眼底飞过的掠过一丝鄙夷,转身进了房门。
“王爷,侯府那边有动静了,据说是难产,生了两个时辰都没生下来”
面前的黑衣人禀告完毕后,容楚唇边又挂上了温润如玉的笑意,只是眼底却有阴狠一闪而过。
“如此,可就怪不得本王了,咱们安排的稳婆混进去了没有?”
“回王爷,已经混进去了,到时候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汤药里下毒,王爷的心腹大患自然一命呜呼”
桑榆若是生下孩子,自然就没了用处,对于弃卒他向来都是不屑一顾,既然她和夙命如此情深,那不如黄泉路上一块儿做个伴也好。
夙命低着头跟着前面的禁军一块儿巡夜,看似目不斜视,实则将所有走过的路线都一一记在了心里,眼前一暗,她已踏入了幽暗的天牢。
天牢潮湿阴暗,一进去便有刺鼻味道,这对常年杀人的夙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依旧目不斜视,暗暗记下路线。
据说天牢内部机关无数,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那个人的脚步,好在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越往里走越深,湿气更重,寒意逼人,夙命知道就快要到了,暗暗提气运功,一小队禁军有十五个人,还在她能对付的范围之内。
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叉口,队伍忽然顿住了脚步,为首的校尉一声令喝:“后面那个,你带几个人去那边看看”
他指了指左边一条道路。
夙命暗道一声不好,她虽然略懂奇门遁甲之术,但刚刚一路走来都在记路线,脚下步伐仅仅只是记住,没空去研究它的排列,若是走错一步,中了陷阱事小,暴露了自己才是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我们宿舍的电路真是多灾多难,今天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啪地一声电表跳了,于是大姨妈来了痛的死去活来的作者君都没有暖宝宝来暖暖了〒_〒一想到明早还要拿冷水洗脸我的内心简直是奔溃的……满地打滚求安慰求包养各种求!快用你们的热情温暖我!!!
第23章死当长相思
夙命只好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是,按照记忆中的步伐走到了队伍前面,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寒光一闪而过,校尉的首级已滚落了老远。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第二个人的鲜血已溅了满脸,夙命手持含光,眼眸冷寂,浑身浴血,犹如地狱里杀出的修罗鬼刹,让人不寒而栗。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禁军,片刻凝滞过后就组成了战斗队形,手里□□纷纷对准了夙命,刀光剑影间血雨纷飞,含光不停在往下滴血,许是太久没有饮过血,夙命整个人战意滔天,光是杀气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还剩五个人……
夙命冷寂的眸子一一划过他们,有胆小的已经在瑟瑟发抖,转身向外逃去,却被死死定在原地,背上插着一把含光,不停在往外滴血。
“快,快发信号,有人劫狱!”
转眼之间又是三个人倒地,余下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神色慌张,边往外跑边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
夙命足尖轻点,飞身而上,手里含光准确无误地割断了一个人的脖子,然后架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说,南阿瞒关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卒……”
夙命手里含光逼近了他的脖子三分,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那人哀嚎着:“我说,我说,壮士饶命……”
“带路”夙命押着他走在前面,手里含光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不曾松懈半分。
“壮士……就是这里了……”小卒战战兢兢地打开牢门,两腿不停发抖,“壮士饶命……”
“多谢”话音未落,夙命手起刀落,鲜血溅了她满身,那人躺在地下不停抽搐,断气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
阿瞒被人绑在刑架之上,浑身伤痕累累,低垂着头,气若游丝。
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缓缓抬起头,唇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不会是救他的人,只会是杀他的人。
来人一袭黑衣肃杀,手里提着滴血的长剑,面上带着白玉面具,掩去了大半惊尘绝艳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澈若寒星的眼眸。
那晚夜袭东宫的时候,他曾见过她,武功高强如入无人之境,阿瞒低咳了几声,缓缓开口道:“杀了我你也出不去了”
夙命抿唇,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剑意冲天而起刺痛了他的皮肤,阿瞒微微阖目,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倒四肢一松,毫无准备地摔倒在地。
“我救了你,你说太子会不会承我这个情”
夙命薄唇轻启,语气清冷。
她明知道是局,既然敢来就做了万全准备,容楚为人阴晴不定,她若是杀了南阿瞒就算能出去恐怕也会连累桑榆,到时候太子也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两头都落不着好才是大大的不妙。
她既已决定带着桑榆归隐,那么就必须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阿瞒跌跌撞撞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丝道:“多谢,太子殿下一定会承阁下的情,只不过你为何要背叛祁王?”
夙命从地下捡起禁军的配刀扔给他,“少废话,快走”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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