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秦珌眼疾手快,已经一手揽上周拂宁的纤腰,将她往自身怀中一带, 避免了尴尬场面的发生。
周拂宁的侧脸已经贴到秦珌胸口, 闻见一阵香馨, 入女子怀中, 她脸红更甚, 忙退开稳住身子。
“多多……多谢长公主相救。”
出手那一刻秦珌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温香软玉与她撞个满怀,心跳骤快,还好周拂宁率先打破局面,她也恍然回神。
秦珌的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比面前的周拂宁要高大概半个头的模样,遂同是女子,周拂宁更显娇小,让她心中隐隐生出英雄救美的得意。
“不谢。”
说完,二人皆沉默,颇有些窘迫弥漫。
秦珌为破僵局,顺着前头周拂宁的问话道,“那是丞相独女陈娉竹,与小皇叔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似乎,秦珌对她的态度和在明元殿时不大一样,没有咄咄逼人,没有来者不善。
周拂宁愣着没回话,秦珌也还未说完,她忽然来了兴趣,“你是不是也觉得小皇叔对娉竹姐姐不一般?”
“啊?晋和不敢非议楚王殿下。”秦珌突然给她好脸色,周拂宁不太适应,自然也要守着警惕。
“得了吧你,也不知方才是谁瞧得入神。”秦珌双手环抱白她一眼,嗤道。
周拂宁:……
与秦越说着话的陈娉竹发现对方有些不对劲,出声唤道,“王爷?”
秦越见周拂宁安然无恙,这才垂眼收回视线,“嗯?你方才说什么?”
陈娉竹稍叹一口气,也转头去看,却没瞧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王爷看什么呢?”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黄鹂鸟想在树枝落脚歇歇,却没站稳,险些摔着。”他回答着,完全没在意往上翘的嘴角。
陈娉竹发愣,这好笑?不过她也算捧场,“可能是从哪个宫殿里的笼子飞出来的。”
笼子?或许是吧。
“是只养野了的。”秦越道。
陈娉竹越发不解,他分明言语简单,可怎么听着反而高深难懂?
秦越面容已经恢复清冷一片,道,“不是有话与我说?”
“……”
已经解释过的陈娉竹只好再说一遍,“那不过是拦下你的借口,不然你以为程嬷嬷会亲自来接我?”
太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那是平日沈太后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秦越不语,他与陈娉竹有几分交情,也说得上几句话,太皇太后是知道的。不过也是,她若是直接将荣平侯府的姑娘带上来与他见礼,他只会让人颜面无存。
他神情逐渐冷却,知道秦越心内烦躁,陈娉竹忙道,“我也实属无奈,太皇太后亲自发话,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王爷你就当是给我留几分面子,且在这郁芳园多留一刻钟。”
说罢,她含笑与他行一礼。
秦越微微颔首,示意答应,“我去那边瞧瞧,你自便。”
陈娉竹心松一口气,前头秦越答应暂留听她说两句话已是看在往日情分,方才她再说起要他多留一刻,心中也并无十分把握,秦越可不是会按常理出牌的人,幸好,他答应了。
看秦越离去的背影,她朝方才秦越所说黄鹂鸟的方向看去,除了树干枝叶花卉人影,并无其他。
她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只能看荣平侯姚四姑娘自己的造化了,但愿她不会太出格,否则……
被她祁佑着的姚四姑娘姚灵姝目光正紧紧跟随着秦越,她跟着人来到池塘边,意图寻找最合适的时机,摆出最柔媚的姿态,一举俘获他的心。
她甚至加快脚步,故意走到秦越前方,故作柔雅喂着鱼,余光瞥见秦越朝她走来,明明还有段距离,她就已经紧张得咬着下唇,双颊绯红,染了寇丹的手更是紧攥鱼食盒子。
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待秦越走到她面前,她就假作脚滑摔倒,只要秦越有扶她的趋势,她便能顺势依偎进他怀中。
姚灵姝心想,她今日坐在镜前精心打扮了两个时辰,戴最贵重的钗环,上最好的胭脂,用最珍贵的香,秦越再冷漠,难道真能美人坐怀不乱?
此时秦越看似漫步闲逛,实则一双眼不断搜寻着周拂宁的身影。
周拂宁是找到了,不过看上去,她似乎又惹上麻烦了。
方才秦珌因要去给太皇太后和沈太后请安,遂没再与她瞎聊。秦珩与卫兰瑛聊得不算火热,却也和谐,倒不耽误他时而分心瞅她两眼。后来又来几位闺秀与他见礼,多是朝中重臣之女,他不好敷衍太过。再后来,沈太后在秦珌的陪同下过了来,拉着秦珩等人逛园子,这才连分出几眼的机会都没有。
周拂宁周围的空气都清甜了些,她无意走到池塘边,看到池中鱼有些心痒,心境也有些黯然。
她有许久没钓鱼了,或许,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她从北齐和亲来,一言一行都有数人盯着,能保下一条命已是不易,不像从前在晓月殿,根本没人在乎她做什么,反而自由。
正落寞着,有三位不知名姓不晓家世的女子找到她。
侧边一个粉衣女子上来就出言不善,明讽道,“怎么说也是北齐公主,怎么瞧着一副小家子气?”
另一侧的蓝衣女子嗤笑一声,“是不是公主还不一定呢,谁知会不会是北齐随意拉的一个宫婢来糊弄?”
“怎么说话呢?晋和公主正得陛下青眼,若是她跑去告你们一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中间的女子眼角眉梢,处处显露着盛气凌人,扬起下巴看着周拂宁,话虽如此说着,却掩盖不了那一股子嘲意。
果然,另两位一听都捂嘴笑起来,“我们的父亲都是肱骨之臣,且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就是到时候陛下问责起来,也是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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