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似水温柔叫周拂宁脑袋一晕, 秦越嗓音沉悦,风是凉的,可卷着他的嗓音入耳却像火烧, 一句小公主在她脑海循环。
“是我口不择言,望王爷海涵。”她言语带颤, 尾音轻飘不实,不是害怕, 是另一种心跳到话都说不稳的奇异之感。
秦越的手已经收回,视线却没有,定定看她,不肯挪开一分半刻,即便见到的只有她的侧脸, 卷翘的睫羽扑闪,像对灵动的蝴蝶翅, 唇微抿, 颇为局促。
他唇角笑意越加明显,“唤殿下。”
周拂宁终于抬首, 一双眸水盈盈闪动着,因他这蓦然一句话染上懵懂。
“啊?”
她不懂他的意思。
她的诧异, 使秦越倏然敛神,目光恢复清凉。
他方才在做什么?他的嘴角怎么咧得如此自然?且与周拂宁之间的距离过近,周拂宁脸都憋红了,他立即退开两步。
他方才像是魔怔了般, 只想听她娇声唤他殿下。
周拂宁急促呼吸, 脸上热意消退大半, 不明白秦越忽然变脸是为何, 她轻声问道, “你丢的东西……”
话未说完,有脚步声传来,是尤七从小径而来,禀道,“王爷,东西已经找到。”
“嗯。”秦越应道,他看周拂宁一眼。
周拂宁反应过来,福福身,“恭送楚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秦越离开时,似乎又看了她一眼。不过她应该先庆幸,不仅从慈宁宫逃脱出,也没有被秦越找麻烦。
这厢尤七跟着秦越离开,望着前方脚程稍快的人,尤七双眼眯起思索着。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远,他快步跑两下追上去,落后一步。
“爷……”尤七唤道。
秦越脚步未停,只是稍缓下来。
刚刚回过神来时还不觉得,离开后他的脸才越加滚烫,连耳根也不放过,只有走快些,有风拂过,才能令他舒适许多。
且他一直在回味那不自觉唤出的亲昵称呼,这还不算,其实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只是怕吓到她。
她似乎很怕他,可有时又让他不这么觉得,保险起见,还是稳妥些好,他才不会去做强迫人的那一个。
直到尤七唤他,秦越已恢复平静。
“何事?”
“爷……这是想通了?”尤七眼中精光闪现,还有些许雀跃,像是发现了秘密般。
正赶上秦越心情还不错,言语也轻松,“本王有什么需要想通?”
“就……”尤七险止住要脱口而出的话,转而谈道,“您的终生大事啊。”
秦越没应,尤七却说得停不下来,“方才若不是属下及时出现,爷打算对人家小公主做什么?”
“您总算开窍了,属下再也不用担心您孤身一辈子了。”
“趁着人还未被纳入后宫,成为您的侄媳,您老人家可得为此费点心思。”
秦越脚步猛停,尤七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撞上去,脚尖尖都踮起来才刹住。
耳边传来沉冷声音,“你似乎很懂?”
尤七拍拍胸脯,以为是他说的话秦越都听了进去,很是得意,“那是当然。”
“若是王爷早些听属下的劝,娇妻早已入怀。”
“那你何以至今也未娶妻?”
“……”
尤七仿佛误吞了块石子堵住了喉咙,脸涨红,又气又羞。
“我……我……属下那是……”语无伦次,逻辑不清。
秦越这才提步往前,人他要,心思自是不能省。
他从未尝试过喜欢一个人,周拂宁是第一个,而且是他不自觉便沉陷在她身,或许她就算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喜欢她,他第一次信了命定之说,否则为何从前讨好接近他的人那么多,偏偏对周拂宁处处心软?
正如她曾说,总有个人会理解你,只是出现的早晚,他再次坚信,周拂宁会是可以理解她的那个人。
既然人已卷入他的生命,他断不会将她放走,眼下最重要的是,从秦珩手中将人夺下。
瞧着,秦珩对周拂宁兴趣也颇大呢。
秦越主仆走后,周拂宁没有着急回长芜殿,方才秦越为她抚头发的动作过于亲密,还那样唤她,腿到现在都还有些软,遂她先寻了处近的亭子坐下。
待她歇息之时,瑶欢找到了她。
“公主怎么到这里来了,可叫奴婢好找。”
亭子临水,纵是太阳直晒,也能感受到清爽之意,水面波光粼粼,泛着金晕,里头还有成群的鱼儿。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