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又看向荀晋源,疯狂给他使眼色,“元骢兄,你倒是也说句话啊,若不是因为你要回去换官服,我们也不会这么迟啊。”
为了感激唐俭带他同行,荀晋源只好面带歉意地为他说好话,“薏娘,你就饶了季朴这回吧,确实是我绕路才晚了的。”
六娘这才发觉荀晋源换了一身蓝色的暗纹袍服,这人面上没了入京时的青涩,瞧着竟比上回那身官服还俊。
“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六娘放下了抱着的胳膊,挑起眼尾笑道:“都进来吧,我给你们留了上座呢,说书先生可早开讲了。”
唐俭松了一口气,神态又似从前当伙计一般讨好,“好嘞!”
荀晋源的视线一直跟着六娘,被她发现就从容一笑,仿佛根本不在意旁的人和事。
六娘被他看得心痒痒,差点就忘了今日请他们来的目的,“咳咳…走吧走吧,别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门口了。”
谁说只有女色误人了?碰上会讨人喜欢的男子,女子也不一定把持得住啊。
荀晋源虽打算徐徐图之,却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她共处的机会,“薏娘,你和我们一起坐吗?”
“这个自然,今日我做东,好酒好菜都备上了。”六娘莞尔一笑,快两步又走到人前去引路,不给荀晋源再搭话的机会。
“掌柜的大气啊。”瞧着堂下座无虚席,唐俭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当然,他千帆客能有今日的荣光,确实全仰仗了杨家的声威,这买卖大家一起做,才能赚更多的钱嘛。
三人落座之后,说书的正讲到观沧海与秋肃的长安约战,还未讲到精彩之处,堂下之人却议论纷纷,各有各的偏好。有的说秋肃大侠是老江湖没人能赢得了,有的则说观沧海初生牛犊不怕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六娘扫了一眼听书之人,又转头去看唐俭与荀晋源的表情,见他二人毫不在意,张口就要拱火,“你们说,这秋肃与观沧海,到底哪个比较厉害啊?”
“这还用说,自然是秋肃。”虽说都是话本子里的人物,可到底都是有原型的,唐俭当然向着自己人。
荀晋源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在下却以为,观沧海会赢。”
不选裴肃当然存了一些私心,但观复在长安打擂台的时候,荀晋源也是见过他风姿的,此人确实是未尝一败的绝世高手。
“哦?这就有分歧了?”六娘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倒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一条心,“怎么着,你们写的时候还没商量好吗?”
事实上,他们确实还未写到秋肃与观沧海分出胜负,笔墨都花在打斗的一招一式上了,哪还顾得上结果?
“观复确实比裴肃强,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抛开话本中的角色,荀晋源只论眼前之人。
唐俭没念及荀生与裴肃的旧怨,只顾一味偏心裴肃道:“人家看的是话本子,你捡这些实事说又有何意思?秋肃怎么就不能赢观沧海了?我还非写他赢了呢!”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见六娘在旁看好戏,荀晋源又把这个问题抛给她,他也很想知道她心中在意之人,“薏娘,你来评评理,秋肃与观沧海,哪个会更强?”
“对啊,掌柜的你说说呢,秋肃大侠凭什么不能赢观沧海了?”唐俭似乎料定六娘会同他一样,偏向裴肃。
“谁赢都无所谓吧。”六娘才不上当呢,心说自己明明可以都要,为何非得选一个更强的?况且,明明是她在考验他们,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