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歹人,不仅人数几倍于我,而且训练有素视死如归,浑不似那些打不过就跑的匪徒,我虽奋力迎击,却还是力有不逮,眼看就要败下阵来,砸了振远的招牌。
千钧一发之际,封住的镖箱传来异动,几名乌衣男子从中一跃而起,一下便打退了一拥而上的歹人,救下了振远众人。
其他镖师不明所以,我却看出些门道来。原来,这趟镖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幌子,古人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们一行便是大摇大摆明修的栈道,而他们真正要送的东西只怕早已度了陈仓。
可是,细想下来,我又觉得不对,这位神秘的贵人既然将我们振远的镖师当做弃子,又何必派人出手相救呢?
思及此,我又把目光转移到那些启封的箱子上,发现居然还有一口大箱子原封不动摆在镖车上,难道说...
“快开开,让我透口气!”那口未启封的箱子里传来了稚儿的声音,”憋死我,快些打开!”
乌衣男子们面面相觑,最终为首的还是拿主意开了箱子,放那孩子出来透气。
我得以一窥这稚子的真容,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原来他才是真正要运往东都的“活物”。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与镖局兄弟们对视一眼后,我没有多事去问这娃娃的身份,只是好奇这趟镖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为首的乌衣男子颔首,竟主动将这娃娃的身份告知我们,“此子乃卢敬齐最后一点血脉,如今太子一党正布下天罗地网抓他,是为赶尽杀绝,也为夺取他身上那道保命符。”
卢敬齐的血脉,莫非与那该死的卢三郎是血亲吗?埋在心底的仇恨又被点燃,看着那稚子,我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不过,我转念一想,卢三郎已死,自己的大仇也早已得报,稚子何辜,还是不要再迁怒于旁人了。
“我爹是给了我一份名单,唔...”卢家小儿张口就是机密,乌衣男子不得不捂上他的嘴,“总之,这趟镖还要继续,你们振远镖局若将此事办好了,我等自会在秦王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让杨家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皇商’。”
我算是终于看明白了,所谓卢家小儿的保命符,只怕正是秦王一党的臣子名单,听闻太子一党经过卢家大案后又有壮大,其中不少中立派也选边站了,太子是担心这些人里有秦王的内应吧,难怪非要拿到那份名单不可。
所以,这趟镖从一开始,就是杨节的一场豪赌。他的胆子也真是大,竟敢在这种风口浪尖为秦王“雪中送炭”。
我越想越怕,心说这事要办好了,杨家理所当然搭上秦王一党的大船,可要办不好了,整个杨家都得为他陪葬,我的六娘也免不了会有杀身之祸...
只是,连我都能想到的事,精明如杨节会想不到吗?他一定还给自己留了后路,不会拉上整个杨家轻易卷入太子与秦王的党争。
东想西想不如做好眼前的事,同其他镖师休整一番后,我最终答应了他们继续护镖。是啊,不管前路还有多少艰险,我们都不能砸了振远的招牌,辜负杨掌柜的期待。
望着满天的星辰,我许下了一些贪心的愿望,希望这趟镖可以顺利走完,希望杨家可以免于灾祸,希望六娘可以平安喜乐......总之,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
作者有话说:其实镖师的出现应该比较晚了,可能要到宋代,我这里胡写一通,就当仿唐的架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