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改口:“十二港币。”
“一亿二,一亿二?”应隐四处环顾,十分茫然,“一亿二,就摆在走廊上?”
“因为它比较漂亮,所以摆在这里。”
他说着,揽住她肩:“走直线,会不会?”
喝了酒又吹了风,走直线有点强人所难,但看在满屋子一亿二的艺术品刺客上,应隐不会也得会。
商邵看穿她的心惊肉跳,哄她:“只有那个贵,别的都很便宜,你不高兴,也可以摔了听个响。”
应隐:“不然把我耳朵割了。”
进了卧室,倒有种熟悉的感觉。面积不如他在宁市的那一间,但依然空旷简洁,墙壁与地面浑然一体的纯白,床在一阶高地上落地而摆,被角被佣人掖得齐整。
他扶应隐在床上坐下,半蹲着,牵着她的手:“床单都是干净的,他们知道我偶尔会回来,所以三天就会一换。先带你去洗澡?”
“什么都没有……”
商邵一想:“我让人送过来?”
“会被你妈妈知道。”
“确实,这屋子里没有我的亲信。”
“……”
“那我开车下去给你买?”
他喝的酒很少,走了一晚上早就已经代谢掉,不像应隐,酒量差又贪杯,还一不小心就上头。
应隐点头:“要卸妆油、洗面奶,别的都随意,还有……棉条。”
“棉条?什么棉条?”
应隐脸红起来:“那个……塞下面。”
商邵一愣,欲盖弥彰地清一清嗓子咳嗽一声,还是一本正经的:“哪里有卖?……算了,我问别人。”
他起身要走,两步后,又返回来:“你现在清醒吗?”
“还可以。”
“我没有要为她净身出户过。”他等了一晚上,总算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应隐仰着脸,眨一眨眼。
“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不想扫兴聊她,吃完甜品喝完酒,你又醉了,后面又宁愿买花买金鱼——”
“金鱼!”应隐脸色一变,惊呼,“要缺氧死了!”
商邵只好按住她:“我去拿,不会死的。”
为了她那一袋不要几块钱的金鱼,他几乎跑起来。
值班的佣人房已经点亮了灯,见了商邵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被一句话堵了回去:“给我找个鱼缸。”
到了庭院内,开后门,拿花,拿金鱼。月光下看一看,透明的水,橙色的生命,尾巴还在摆,腮鼓鼓。
他轻轻吁一口气,唇角微勾笑起来。
怕应隐担心,商邵先把金鱼缸端给她后,才开车下山去买那些东西。
难为他站在商场专柜里,一样样地找齐她需要的物品。护肤品和睡衣都好说,唯独棉条陌生,打了电话给康叔,康叔又请教他夫人,这才搞懂哪里能买到。
日化店的柜员为他仔细推荐,他凝眉,用看合同的精神去比较说明书和不良反应。
日光灯下,衬衣西裤的,矜贵儒雅,一丝不苟的认真,倒让柜员脸红。
等回来时,应隐早已睡着。
她太懂事,怕没洗澡弄脏他的床,便只是伏在被子上和衣入眠,连鞋子都没脱。
那缸金鱼就放在她的手臂一旁,水和玻璃缸被照得透明若无物,金色的掠影偶尔在她安睡的眉眼间扫过。
商邵不自觉温柔下来,看了一会,先将鱼缸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接着才将她抱起到怀里。
“应隐。”他低唤一声,亲一亲她唇角:“起来听故事了。”
应隐醒得很不情愿,但好像更想看到他的脸。她转开眼眸,依偎在他颈侧,“还有睡前故事?”
太可爱。
要不是她在意,又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谣言,他才不舍得把这么宝贵的夜晚浪费在于莎莎身上。
商邵勾唇笑一下:“对不起,本来不该叫醒你的,不过我担心你这么睡了,梦里心情不好。”
应隐的梦里确实心情不好,否则也不会想醒来见他。
她被他看穿,一股酸楚不讲道理,嘴硬道:“我梦里心情好得很。”
“好,那就是我自私,怕今晚上不跟你说清楚,我自己梦里不安稳。”
他抱起她去露台,让她坐自己腿上,又点了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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