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出去看看景田和景荣。”云彦靖面红耳赤地落荒而逃。
南宫咏荷笑着摇摇头道:“他就是脸皮薄。”
“咏儿,你和爹说吧,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鬼御看着她皱眉道。
新伯和连伯瞪大个眼,显然也很好奇都看着南宫咏荷。
南宫咏荷咳嗽两声,吸口气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淼爹爹,你说我要对彦靖负责吗?”
淼鹤农和新伯、连伯都听得目瞪口呆,最后三个人都脸红咳嗽起来。
南宫咏荷窝进鬼御的怀里道:“彦靖是个好男人,他为了我这么委屈,我怎么能让他心里留下对女人的阴影呢?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也不想他这么好的男人以后变得沉默寡言吧?”
“爹,你放心,咏儿对我们都很好的。”鬼御为南宫咏荷说好话道。
“哎。”淼鹤农最后还是深深地叹口气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是希望你跟我回淼国一趟,去拜祭下你的娘亲,只怕她到现在还等着我去带你回去,本来我也已经失望了,真是老天有眼。”淼鹤农看着他说道。
“好,只要爹你身体养好,我们就回去拜祭我娘亲。”鬼御觉得也有必要。
“啊,去淼国要多久啊?”南宫咏荷顿时苦闷了。
“淼国的蓝天郡,也就是本王当年管辖的地方是离青国最近的郡县,这里过去大约二个月的马车程,不过若是骑我们自家的马,最快一个月能到。”淼鹤农一张老脸有了些光彩,似乎有生气得多了。
“哇,这么远啊。”南宫咏荷顿时郁闷了,抬头看看鬼御道:“大叔,那你不是不能和我去江南了?我必须要去东海梦庄,还要去扬州的。”
“我自然陪你去。”鬼御很肯定道,然后转头对自己爹道,“爹,我不放心让咏儿一个人去办事情,所以不如你先在这里养伤,等我们回来时,路过京城,再去拜祭娘亲,应该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淼鹤农皱眉道:“非去不可?咏儿刚才给我通经脉,我就知道她武功很高,不需要保护的。”
“爹,不是这么说,咏儿毕竟还是女子,就算再高的武功也难免会招惹不屑子弟,所以我实在不放心,爹,你腿伤刚好,也要修养,你身体不好也是因为这么多年太多焦虑造成,不如趁机心情愉快点,也养养好,到时候才能长途跋涉,新伯,连伯,你们觉得有道理吗?”鬼御寻问两个绝对有说话权的老奴才。
“老爷,少爷这话也不错,你近年来生病的次数多,正好趁机调整一下,等少爷从扬州回来我们出发就差不多了。”连伯点头道。
“老爷,阿连说得不错,你别急在一时,养好身体再说,你现在要长途跋涉,一定吃不消,等到了郡王妃那边只怕面色也不好看,郡王妃泉下有知,会心疼的。”新伯劝说道。
淼鹤农叹口气道:“那好吧,我就休息休息,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对了,你们去扬州干什么?”
“找孤心毒医。”南宫咏荷立刻道,“他是彦靖的朋友。”
“哦?你们谁生病或中毒了?”淼鹤农一惊道。
“不是啊。是为了生小孩的事情,反正淼爹爹,你想抱孙子呢,就必须要让我们去的。”南宫咏荷呵呵笑。
“衡宇,你到现在还没生孩子?”淼鹤农震惊道。
“淼爹爹,我和大叔才上个月月底拜堂成亲的,哪来的孩子啊?”南宫咏荷好笑道。
“可,可衡宇都,都二十八了吧?”淼鹤农惊讶。
“是啊,大叔二十八岁了,不过他之前没有过女人啊,而且大叔之前的生活经历也很苦的,淼爹爹想知道吗?”南宫咏荷看看鬼御露出心疼之色。
“当然,衡宇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淼鹤农非常自责,面露痛心之色。
“爹,你别自责,那不是你想的,怪只怪那个周木雄,要是他还没死,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为娘亲报仇的。”鬼御黑眸里射出愤怒的杀意。
“哎,就是不知道这个人还活不活着,从来不见他回来娘家,也许坏事做多了早死于非命了。”新伯叹口气道。
“爹,他是中原人,为什么要来淼国抓我啊?”鬼御就想知道原因。
“孩子,这个说来话长,爹慢慢告诉你,你们一路赶来,一定很累了,喝点茶,吃点东西,阿新,你记得去买点好菜,晚上吃餐丰盛的。”淼鹤农笑眯眯道。
“好勒,少爷,少夫人,你们可一定要留下来用膳哦。”新伯高兴地跑出去了,这时景田和景荣端了点心进来,云彦靖也进来了。
“大家坐下吧,衡宇,你跟爹爹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爹都想知道。”淼鹤农靠在床头,连伯给他端了杯茶喝。
鬼御点点头,开始简单地讲述自己六岁开始的事情,到最后才道:“我完全不记得我六岁之前到底干过什么?那个周木雄把我掳来又不杀我,又是何故?”
“大叔,很有可能是你自己从他手里逃脱了,只是你那时候年纪太小,不记得而已。”南宫咏荷皱眉道。
“不,我六岁的时候记得很清楚,要是我五岁就在乞讨,我不可能只记得六岁,不记得五岁,很有可能我乞讨前不是个小乞丐。”鬼御摇头分析。
“那你六岁那年怎么被你师傅找到的?你师傅是什么样子的?”淼鹤农皱眉道。
“我师傅就是鬼影门的门主恩天赐,长相很瘦小,不过看上去很威严,对我也很好。”鬼御简单说了一下。
“下巴可有颗肉痣?”淼鹤农立刻询问道,面色很是紧张。
鬼御面色大变急道:“爹,你怎么知道?”
“因为恩天赐就是周木雄,淼爹爹对吗?”南宫咏荷一颗心狂跳着,很怕被自己估中,但显然这已经是明摆着的。
淼鹤农的身体颤抖起来,老脸变成铁青色,端茶杯的手瑟瑟发抖,差点把茶水溢出来,连伯连忙接过去道:“老爷,你别激动。”
鬼御面色更难看了,张大嘴看着自己的爹,希望得到正确的答案。
“果然是他,他为何不杀了你,还把你养大?”淼鹤农想不通了。
“也许他离开了淼国有了良心发现,才没有杀大叔的。”南宫咏荷回答他的话,心里却嗷叫一声,这什么事情,鬼御大叔这下不是得纠结死?
“这种人还会有良心?”淼鹤农冷哼一声,“他少了衡宇的娘亲,衡宇,他可还活着?”
鬼御没有说话,只是全身的气息都阴冷下来了,他的内心更是折磨的。
“大叔,你先别上火,冷静下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南宫咏荷伸手拉住他的大手,给他一点温暖。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掳走我不把我杀了,反而要养我长大,才让我知道我唯一敬爱的师傅居然是我的杀娘仇人,为什么?”鬼御痛苦道。
“这,这个,也许他是后悔内疚才养你,也可能是他把鬼影门最后交给你,是补偿你,也或者是他当年是受人所托,才下杀手,但他对你一个孩子下不了手。”南宫咏荷尽力解释着。
“少爷,你先别急,老爷,应该把当日的情形告诉少爷了。”连伯立刻地面色苍白的淼鹤农道。
鬼御和南宫咏荷一起看向淼鹤农,等待他的解说。
云彦靖一直在旁边,忽然间淼鹤农抬头看他,他才感觉到自己的突兀,连忙讪笑道:“我出去帮新伯。”
“彦靖,你坐下来,你就像我孩子一样,义父没有什么好对你勉强的,本来义父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衡宇了,所以看到你真得很高兴,那段时间我真感觉像衡宇在身边一样,义父真得很感谢你,你是个好孩子,以后都是义父的乖孩子。”淼鹤农这番话让南宫咏荷露出微笑,云彦靖尴尬地走过来,南宫咏荷伸手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来道:“你义父没把你当外人,所以你不用避讳的。”
云彦靖点点头,从怀里拿出那块月牙形的白玉递给淼鹤农道:“义父,这玉佩我想你是要留给鬼御大哥的,只是之前你怕自己再找不到鬼御大哥,才把它送给了我,现在人已经找到,也该还璧归赵了。”
“不错,这玉石是衡宇的娘亲留下来的唯一信物了,找不到衡宇,义父也没脸回去见她,不过彦靖,你爹有你这个的义子也算好福气,你若不嫌弃,这玉还是你带着,衡宇屁股上已经有这个胎记了,就用不到了,我希望你们正式结成兄弟,以后相互帮助,做好兄弟。”淼鹤农的建议无非是最好的。
“好啊,好啊,我看你们两个就有兄弟相了,这下被我说中了。”南宫咏荷对云彦靖眨眨眼,那意思好像是自己说的那句‘兄两弟侍候一妻’都快变成事实了。
鬼御转头看云彦靖,云彦靖也抬头看他,两个人很默契地笑了笑,不过鬼御心里都是苦涩,他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
“爹,这主意很好,要没有彦靖,我只怕会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孤儿了,现在不仅有亲人,有娘子,还有兄弟,很好。”鬼御的话里有着无限地感慨。
淼鹤农看看笑得灿烂的南宫咏荷嘴角抽搐了下,这么美丽的姑娘,这么纯净的大眼睛,这么亲切的笑容和高强的武功,怎么就是个花心女子呢?哎,看来自己的儿子也是情痴,这样都肯要,自己这做爹得还能说什么呢?
再看看云彦靖,看他一脸纠结又摇摇头,感情的事情他还是不参和了。
“彦靖还没答应的,不过他会答应的,彦靖是不是?”南宫咏荷对云彦靖眨眨眼睛,让他红了一张脸。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淼鹤农并没有说出当年的事情,因为不想第一日见面就搞得那么沉重,所以他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起床和他们一起用膳,晚膳丰盛,气氛融洽,避免不开心的话题,就连鬼御的脸上也有了笑容,看着南宫咏荷的时候更是柔情似水。
饭后,淼鹤农想让他们住下来,但考虑到其他人还在客栈等着他们,而且这地方就一农庄不太方便,所以鬼御说明日再搬过来住几天,顺便可以带些日常用品过来。
外面天色已黑,淼鹤农皱眉道:“看来这天气要下雪了,你们要多穿点,我让阿新去给你们添新衣。”
“爹,不用了,我们明日自己去添就成,你别担心了,快点进去,别冻着了,明天我在回来好好跟你说说话。”鬼御说完就赶马车而去。
等马车走远,新伯扁嘴道:“为什么少爷是赶马车的啊?”
“他们就三个人,少夫人现在正在追求云少爷,自然只有少爷赶车了。”连伯也扁扁嘴。
“少爷好可怜啊,刚成第四夫少夫人就纳第五夫了。”新伯为鬼御打抱不平。
景田和景荣摇头苦笑。
“新伯,我看我家少爷是不会成为第五夫的,我家老爷不会同意的。”景荣道。
“哎,你看看少夫人那脾气就知道了,只怕到时候不肯也得肯,云少爷也真可怜,居然被她强了。”连伯又想笑又想叹气。
景田一头黑线道:“真想不通少爷,那么高的武功居然会被女人强?”
“咳咳咳,你们别乱猜了,我看彦靖对咏儿也是喜欢的,你们没看出来吗?”淼鹤农越说越往里面走。
“老爷,那你的意思是这婚事还能成?”连伯跟上。
“咏儿现在的内力很强大,之前为我疏通气虚,我明显感觉到她内力的霸道,只怕她的武功天下无人能及,她要是想强来,估计谁也逃不了。”淼鹤农嘴角也抽了抽,“何况,我看得出彦靖未尝不是不愿意。”
“可是两兄弟侍一妻?”连伯纠结道。
“他们幸福就好,你没看到衡宇对咏儿的感情吗?只怕谁反对都是没用的。”淼鹤农又叹口气。
“其实少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花心不好。”景荣插话道。
“她要是不花心,能有那么多夫婿吗?听说另外三个夫婿也是相当厉害的,一个是大理寺少卿,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花玉容,另一个是北溟堡的二少爷,姑姑是当今贵妃,还有一个是雍州城守的大公子,生意手腕堪称一绝,和当今三王爷在生意上分庭抗争。这么出色的三位夫君,你们说,少爷那呆呆冷酷的样子能得宠吗?”连伯为自己少爷担心了。
“我看我家少爷也不会得宠到哪里去,搞不好不久后就有第六夫第七夫了。”景荣苦笑道。
“好了,这些都是天意,各有各的福分,今日看来,我还是觉得咏儿这孩子不错的,我想她也不会亏待衡宇和彦靖的。”淼鹤农内心也担心,但却只能安慰他们了。
这边为自家少爷担心,马车内,南宫咏荷坐在云彦靖面前,大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嘴角挂着和熙的笑容。
“彦靖,怎么不说话?”南宫咏荷开始找话题。
“天,天好冷。”云彦靖憋住来一句。
“呵呵呵。”南宫咏荷笑起来,“你为何看着我这么紧张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彦靖一头黑线,心里嘀咕,还不是把他吃得骨头都不剩,最郁闷的是她居然已经忘记那晚上的事情,纯粹是在他身上发泄,解药力,他怎么就这么苦呢?
“嘿嘿,说错了,彦靖,今日你义父的话你听到了吗?”南宫咏荷继续道。
“什么话?”云彦靖丹凤眼瞄他。
“他不反对你成为我第五夫啊。”南宫咏荷笑意盈盈道。
“什么,他,他又没说,再者了,这事要经过我爹同意的,要不然就算我同意也没办法。”云彦靖终于找到一个为自己争脸的借口了。
“切!你爹能不同意?你放心,我保证他同意。”南宫咏荷心思电转。
“他不会同意的,他一直希望我能娶朝官大臣的小姐或者公主,那样我们云家就可以攀上皇亲国戚的光了,对我们的生意大有帮助。”云彦靖叹口气。
“靠,那我还不成吗?我是青国圣女,和皇上交情那才叫好,他现在都听我的话呢。”南宫咏荷一激动就爆粗口。
“但你毕竟没皇家血统,他希望是能真正成为皇室一脉。”云彦靖眼睛偷偷地看着她。
“哼,那闵丞相的三小姐算什么血统?”南宫咏荷气恼道。
“夫人,你不知道闵丞相的夫人是太后的表侄女吗?皇上是太后所生,所以要攀起来也是有皇家血统的,要不然我大伯这么废力想要成全我和闵三小姐?”云彦靖摇头笑道。
“你爹就是现实,没关系,我有得是办法让他同意!”南宫咏荷冷笑。
“夫人,你,你要干什么?他好歹是我爹。”云彦靖被吓到了。
“放心,他是你爹,我不会怎么样的,不过我会给他一笔他满意的聘礼,不信他不同意。”南宫咏荷又笑了,坐到他身边伸手抓住他的大手大眼睛满是真挚道,“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云彦靖的内心被什么东西猛然一击,温暖的感觉荡漾开来,双目看着她那坚定的小脸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