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卧槽不是被她听见了吧!
南风脚步飞快,路过两人身边时,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直接向门口飞奔而去。
舒嘉见她匆忙的诡异,怕是真的突发什么急事,不禁追了上去:“你干嘛啊,这么火烧眉毛。”
南风头都没回,直接推开大门,玻璃门大力之下反弹回来,差点撞上舒嘉的鼻子。
“去看个孩子。”南风扔下一句话,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齐然觉得今天受她的刺激已经够多了,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可听见她最后那句话还是差一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死。
齐然打着软腿走过来,攀着舒嘉的肩膀,弱弱的问:“她、她刚才、说去、看什么?”
舒嘉也犹如猛遭雷击,站在原地,望着玻璃门一时缓不过神来:“好、好像是说,一个孩子......”
齐然伸出一条胳膊,往舒嘉面前一横:“来,舒经理人,劳驾您掐我一把,甭客气,使点劲。”
舒嘉‘哦’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拧了她一把。
“卧槽!你他妈真使劲啊!”
齐然疼得眼泪都飚了出来,这一嗓子石破天惊,倒是把舒嘉炸的还了魂。
舒嘉猛地一跺脚,平地一声雷:“卧槽!她、她、她他妈的打哪儿蹦出来一孩子啊!”
眼泪婆娑的齐然:“......”
南风跑出画室的写字楼,几步来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急慌慌的对司机师傅说:“森林湖福利院,快!”
司机师傅乍一听,还以为是去认领孩子的家长,忙不迭的起步排挡,出租车一下子窜了出去。
车子驶上高架桥,南风才平静下来,此时才觉得胸口堵闷,呼吸也十分困难。
都是刚才跑得太急了,她咬着牙,一下一下的抚顺着心口,慢慢平复急促的心跳。
刚才在画室里,接到了院长的电话,电话里院长的声音都带了焦急和恳求:“桐桐病了,不肯上医院,只说想小秦阿姨,闹着要见你,秦老师,你能不能......”
南风一愣,只说:“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就跑了出来。
高架桥上路况不太稳定,有些塞车,南风后知后觉,只怪自己当时慌乱,早知道,干嘛要打车呢,随便拽上齐然或是舒嘉,以她们一直以来把汽车当飞机开的优良传统,现在说不准已经到了。
她的确是太急了,身上还穿着灰色的长衬衫和短裤,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家把自己先武装一番,就这么赤.裸.裸的,将原本的样子,暴露在孩子们的面前。
也不知道那么一群单纯的孩子们见了,会不会瞪着黢黑的大眼睛问:“阿姨,你是谁呀?”
也不知道桐桐还能不能认出她来,看见这样的她,会不会失望。
第四十章
福利院的午后依然宁静,正是孩子们午睡时间,只有院子里的洋槐树安详的静立在午后的暖阳中,树下铺了一层雪白的槐花,踩上去软绵细腻,像是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暖风阵阵,一院子的槐香沁鼻,犹如孩子们的笑脸,干净,没有杂质。
福利院医护室的门前,院长正和一位福利院的阿姨小声交代着什么,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才抬头看向院子,院长愣了一瞬,才将来人认出来,有些意外的打招呼:“秦、秦老师?”
南风走上长廊台阶,指了一下医护室的门,问:“桐桐在里面?”
眼前的‘秦老师’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从言行举止来看,都与印象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院长上了年纪,思维此时似乎也显出几分迟缓老态,明显还没有从这样的视觉冲击中缓过神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是,前几天一直下雨,可能是晚上睡觉时受了凉,一开始只是有些轻微的咳嗽,本来已经吃过了止咳药,可今天中午午饭前,却突然发起烧来,现在吃了退烧药,才睡了一小会儿。”
这个季节冷暖交替,昼夜温差较大,小孩子的抵抗力较弱,此时病了,多半没有十天半月不会好转,南风皱着眉,问:“怎么不送医院?”
院长无奈的摇摇头,语气中带着痛心:“这孩子,当初就是被遗弃在医院的门口,当时是冬天,这孩子被冻的靠着墙缩成一团,季先生那天刚好被医院邀请去做一个讲座,大晚上的从医院出来,就在墙角发现了他,简单了解情况之后,就知道又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可怜儿,才将他带了回来。从那之后,不管是大病小情,只要听见‘医院’两个字,桐桐就怕的浑身发抖,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医院,可能真的是心理上留下了阴影吧......”
院长说着说着,眼角就红了。
南风沉默的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医护室内看去,白色的单人床上,桐桐安静的闭着眼睛沉睡,小小的个子,才占据整张床的三分之一,孩子的睡颜宁静美好,大概是因为还发着烧,小脸上染着粉扑扑的红,这样的小孩子,柔弱无力的甚至让人想要抱他一下都格外小心。
南风轻轻推开门,迈进医护室里:“我陪他一会儿。”
她脚步轻缓的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院长站在门口,叹息一声,又说:“他一直闹着要见你,要是醒了看见你真的来看他,一定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