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明月,你还不认识。”
“皇甫明月,我的确不认识,你不是和温熙玄在一起的?不是吗?你到底还是离开他了吗,所以你们来到这里吗?可这里没有王啊,这里只有土匪,只有渔民,这里没有朝廷,王,是哪里的王?”
“漠北王。”
“漠北……”
十五年,王梦溪几乎是与尸隔绝的生活,她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听到刘珠儿一字一顿的回答都好像听故事一般的神奇。刘珠儿上前将她扶起,叫她坐在椅子上,还将温热的茶水送到她跟前,说道,“我想知道你最近都是怎么过来,或许,你为何如此痛恨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咋这里,除了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丫鬟已经没有被人,你除了你的女儿没有别人了。”
王梦溪冷笑一声,耸肩说,“你以为我想吗,我多想掐死她,她不该出生,她是白静轩的种,你以为我想生下她吗,可我没有办法啊,我下不去手,我还要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越来越像那个畜生,呵呵,是不是很可笑?”
刘珠儿微微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白静轩已经死了多年,被他的哥哥亲手杀死,你可以放心了,是否从今往后该对你的亲生女儿好一些了呢,她是个好孩子,心中没有仇恨,更没有白静轩的阴险,你应该庆幸。”
“呵呵,是吗,是吗?报应啊,他当年为了能活下来,顶替了自己亲哥哥的身世活下来,可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杀死,哈哈……真的很可笑。”
刘珠儿点点头,又说,“白静轩,白静渊都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我鲜少过去看望他们,或许是真的被知道该如何去看吧,我欠他们两兄弟的实在太多了。”
王梦溪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吃惊的看着刘珠儿那只落在外面的手腕,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该做皇后,我以为你该是皇后。”
“我……呵呵,或许你也可以说我是皇后,只是,现在我是刘珠儿,是在这个小岛上的一个神医,哎……太多事,太多事……”
刘珠儿感叹一声,慢慢的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来,可她却只对王梦溪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毁了容貌的我,苟延残喘,或许哪一天,这里不再有我的存在,我就的真的离开了。其实,死了也很好,就像左右,就像君都,他们都开我而去了,唯独我依旧活着,现在想想,有什么意义呢?”
王梦溪呆呆的瞧着她,那只露在外面的双眼依旧那样美丽动人,好像天上的星辰,可那双眼之中早就没有了鲜活的东西,现在有的只是一些黑暗,是历经磨难之后带给她的满身疲惫以及暗淡的眼神。
“你真的打算只在这里了吗?”王梦溪问她。
刘珠儿毫不思索的点头说,“是。”
“可是漠北王在这里,难道也是想跟你一直住下去,我想不是吧?”
刘珠儿轻笑一声,说道,“你还是那么聪明,王梦溪,不过,我想他会理解我。”
王梦溪轻叹一声,低头想了一下问道,“听说现在可以坐船去中原了,你真的不想去吗?还有,边陲现在真的是中原的附属国了吗?那边陲现在谁是国王,我们家已经全都死光了,呵呵,现在只要我,可我却永远都不想回去,永远都不想。”
刘珠儿偏头看了她一下,低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我已经来这里一年整,那边是什么情况我暂时不清楚,或许,很好吧!”
想到那边的事情,她总是会微微走神,好像想起了很久前的有些事情,沉浸在那些无法忘记的悲痛之中。
“太子妃……”
刘珠儿愣了一下,心头上某一处坚硬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被击碎了,露出了里面鲜活的东西,她茫然的回头看着面前的王梦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叫自己太子妃,这个称呼早就在十多年前已经无人交过了。
王梦溪却好像很平常的继续说,“你的王对你好吗?”
刘珠儿微微一怔,低下头,很多种想要辩解解释的话就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一声冗长的叹息,很久都没有回过身来。
王梦溪也没有再追问,只低头喝着手里的温茶,回味着茶水的味道,回忆着当年的事情,那时的年少轻狂,那时奋不顾身,那时的林林种种……
彼时,门被人推来,皇甫明月回来了,手中提着一柄带血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