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虎一声不吭,任由大虎抓着自己往前走,可那心思还是不停的留恋在走远的赵凌菲的身上。
军帐子内,温熙玄瞧着地上刚才被不小心打碎的茶盏,心中犹如被人刺穿了一样的疼痛,刘珠儿,要是找不回来,就成了他这一辈的痛了。不管从前两个人在太子府的时候如何若即若离,但是两人已经成婚并且有了夫妻之实,就算她刘珠儿要走,温熙玄的心也被拴在了刘珠儿的裤腰带上,撤不掉拆不开。
刘珠儿消失,温熙玄的心也就跟着消失了。
赵凌菲是好,哪里都好,可唯独一样不好,温熙玄的心落不在她的身上啊!
赵凌菲不管如何靠近,温熙玄都觉得她是一个累赘,看不上眼,瞧不上心,顶不住神,最后连怒气都上来了。
他继续库坐在凳子上,连连叹息,抓着怀里的白玉镯子,沉浸在从前的那些点点滴滴上。
彼时。
兰梅城的一座宅院之内,后院的临时地牢之中,君茹蜷缩着身子,趴在满是污泥和血水的泥坑里。
铁门被拴着,门口站着温懿这个冰冷的身影,他面无神情的瞧着君茹,听着她呼吸沉重,心跳缓慢,冷笑一声,“你命不久矣,君茹。”
君茹的身子跳了一下,想要抬头看清楚现在温懿的样子,可她连睁开双眼都不能,只听着耳边的声音嗡嗡的响。她死死的抓着地面,撑着身子,吃力的喘了口气,终究还是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不再挣扎。
“君茹,你求我,求我放过你。”温懿摇着手里的扇子,语气淡淡的,像是谈论着今日的天气。
“……”无法回答,君茹更不想回答,她只继续趴在阴暗的地面上,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温懿哼了一声,“打开!”早有人上前,将铁门打开,他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白色的靴子陷入乌黑的泥潭之中。蹲下身,瞧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君茹,温懿突然变了脸色,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变的扭曲了起来,他愤怒的抓起君茹的头发,扯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可君茹只能任由他的摆布,哼声的力气都没有。
“说话,你说话。”
温懿的咆哮声充斥这个安静而空旷的地牢,带着他对君茹最后的嘶吼和命令。
“说话,求我,像从前一样跪下来求我,求我……”
君茹勉强正开双眼,可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她甚至连脖子上和头上传来的疼痛的都感知不到,如何感觉到温懿现在身上的仇恨和痛苦,她只想死,咽下最后一口气,叫温懿在这个世上更加的孤单。
“说话……”温懿继续怒吼着。
安静的夜色之中,温懿出来的时候浑身已经被血水染红,他的脸上同样挂着血水,恐怖的犹如一只索明的修罗,站在地牢的门口,仰头瞧着这个烂漫而又叫人沉醉的夜色,随意的将一节手指扔在了地上,上面挂着他曾经最爱的那只白玉戒指,抬脚踩上去,手指的骨头和白玉一同碎裂,陷入地里,微风拂来,一片树叶将那块地方掩埋,一切都不见了。
“王爷!”一名女子身穿雪白长裙,款款而来,丹凤眼中流露着一丝冷漠,瞧见温懿身上的血痕丝毫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微微欠身,将手里的一封书信交给了他。
温懿却没有伸手去接,继续仰头瞧着今夜的烂漫月色,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她死了,死之前也不肯告诉我她的心里话。呵呵……死了,死了。”
温懿的声音像一只魔咒,与暗夜之下的风区卷在一起,更添他身上的妖媚和冷霜。
“王爷,前方来信,温熙玄撤兵了。边塞依旧战火纷飞,是否前去支援?”
温懿蒙的低头,将目光所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沉默了半晌,说道,“她死了,你没听到吗?”
女子微微低头,没有吭声,继续将手中的书信伸出去,等待着温懿拿走。
温懿瞧着她固执的样子,冷笑一声,“你与你爹一样,就算死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们都一样,君茹也一样,她告诉我多好,告诉我她还想着我,我就会留着她,直到我死的那一日,哈哈哈……”温懿大笑着,慢慢的迈开步子往前走。
女子迟疑了一番,在原地回头瞧了一眼黝黑的地牢,也迈步跟了上去。
夜色寂静之下,犹如流水一样,才刚刚下过大雨的此时,夜里的风有些凉,叫人浑身舒爽。可在一片血海之后,支离破碎的身体被污泥覆盖着,原来那张总是带着高贵冷艳的脸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样子,四肢七零八落的分散在地牢的一角,裸露的器官和内脏与血水和污泥混在一起。
一双细嫩的手腕伸了过去,赶走了正在啃食的老鼠,一点一点的将尸体装入麻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