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扔下了手里的油纸伞,纵身跃下。
湍急的河流之内拍打着滔天巨浪,几个高浪滚过,柳清清的身影顷刻间被淹没在了河水之内。柳之海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绳索,与对岸的那一株高树缠绕着,雨水沉闷的拍下,河水滚动,河浪滔天,绳索飞速的被卷着,对面的树木随着大风的吹动而左右摇晃,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一条细细的绳索另一端,借助双方的拉锯式将柳清清运送到河流的对岸。
半个时辰之后,对岸之上,终于见到了柳清清的身影,她死死的抓着手里的绳索,举着手中红色手绢对着对岸的几个人挥手。
柳之海的脸上早已经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瞧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高呼一声,可不想,背后的衣领子被人提起,跟着整个人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双眼沉重的眨了几下,再也发不出声响了。
柳清清站在河岸之上,扶着身边的树枝,瞧着对岸的温懿一身怒火,他就像隐藏在一从茂密树林之下的黑豹子,对着远处的猎物虎视眈眈。
两人对视着,愤怒之火在彼此之间喷射。
听着跟前的树木发出清脆的轻声,大雨已经冲断了前边的木栈,树木的树根裸露在外面,现在不走只怕是辜负了柳之海和几位老臣的新血了。柳清清扔了手里的手绢,提着裙角,转头没入了暴雨之中。
温懿的咆哮声在不远处传来,穿过爆裂的雨声,惊的柳清清浑身一颤,她撕碎了绊人的裙角,一路奔着前方的泥泞跑了起来。
大雨整整下了一整日,当柳清清终于找到一处可以遮挡的地方才停下脚步,缩着身子藏在一群流民之中,躲过了温懿的手下的追杀。
看着天空之上的闷雷和劈亮天空的闪电,她挤着一个全身上伤痕的乞丐睡了过去。
两日后。
刘珠儿才与君都从集市上回来,她牵着君都的手慢慢的走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全身,大穿着粗气坐在门口的木墩子上,无奈的摇头叹息。
“姐姐,吃,吃药。”
君都端着药碗,一面的紧张瞧着她。
刘珠儿笑着将药碗接过,仰头喝下。苦涩入口,她裂了一下嘴巴,看着君茹瞧着自己憨憨的笑自己也笑的前仰后合。
“姐姐,姐姐,信!”
君茹从屋里拿出一封封好的书信,瞧了一眼,摆摆手,她暂时还不想看。知道左右最近一定是找到了她,不过担心突然来访会遭到她的反感,总是在她和君都离家之后将书信放在屋里就走,现在已经是她收到了这几日的第七封书信了。
君都听得她不想看,将书信折好塞进了刘珠儿平常用的背包里面。
刘珠儿将目光收回,想了一下,说道,“看!”
依旧是怪异的语调,机械发出来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感情,亦如现在她的心情一样。
君都将书信又拿了出来,递给她,挨着她的身边坐下,笑着,“识字,我,识字。”
刘珠儿点点头,拆开书信,看到了左右那熟悉的字,可书信之上只有寥寥几字,“珠儿,殿下撤兵,在寻你,你一切是否安好,我找到你好几日了,我知晓你不想见我,我会一直躲着避而不见。我找到了林慕阳的消息,他被困在宫内的额地牢。”
刘珠儿心中一跳,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林慕阳终于有了消息,焦急的将余下的几封书信迅速的拆开,从第一封开始,分别是问候刘珠儿现状,之后是说明现在的形式,最后告诉她关于温熙玄的消息,甚至提到了赵凌菲,找到林慕阳的消息是在第五封书信开始的。
现在已经确定了林慕阳就在宫内的地牢,并不是关押,而是被温懿设下的机关扣住了。几次闯入都险些伤了自己,左右不得不退出来,现在正在与温熙玄商议下一步如何救出林慕阳,叫刘珠儿不必担忧,更加不会将她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写,信……”刘珠儿按下轮椅上的文字,机械的声音发出,君都跑进去拿了纸笔出来。
“写信,姐姐写信,嘿嘿……”
刘珠儿想了一阵儿,提笔,给左右写了第一封回信。
君都直接将书信送到了左右在京都的总舵那间卖西域古董的铺子。
瞧见君茹憨憨的笑,左右多看了他两眼,拆开书信,匆匆一览,眉头紧锁,问道,“人在何处?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