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驸马府上才刚刚因为几次朝中的动乱而稍作平息,可不想,因为王爷与皇帝之间的一点点摩擦,太子又出了事情,皇后失踪,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驸马府也备受牵连。
可驸马府因为诸多因素依旧稳坐京都,就苦了与驸马府有牵扯的几个拥护刘家的人。
其中就有杜家。
杜家的老爷也就是刘珠儿的外祖父,是朝中的正三品,负责翰林院的一些文章奏折,一直做事谨慎有加。却因为一只丢失的奏折因为了案子,顺着奏折的失踪查下去,在杜家的府上搜出了很多想要叛国的罪证。这可是大罪,株连九族,直接砍头。
当年刘珠儿的母亲才嫁到刘家,她的父亲就想方设法的查处证据这是冤案,最后还是驸马爷和公主出面,暗中调集了很多人,杜家的死罪是免了,可还是被贬黜了京都,杜家携带一百多口逃离了京都,却在路上遭遇劫匪死了七十多口。
贬黜之后没多久,杜家反复遭遇截杀,还有人明目张胆的跑去杜家的院内闹事说他们是叛徒。
杜家实在无法生存,便变卖了两天和一些产业以及房产,寻了一处小山村过活。
可因为那里正逢雨季,颗粒无收,房子又被冲垮,杜家的人相继燃了一种重兵不治身亡。这么多年,就只剩下杜默笙和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书童了。
杜家不再允许被进京为官,他也不能考取功名。可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不考取功名又能做什么?他一直以踢人写信写状书维持生计,幸得算是熬出了头。
刘珠儿越听越是气氛,那张薄唇紧紧的抿着,这件事不管是何人所为,都不能轻易饶恕。杜家勤勤恳恳的为了朝廷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官,就因为暗中没有拥戴温懿而遭遇此劫难,一百多口的人命,一百多个冤魂,这个债,必须得到偿还。
“哥哥,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可还有人追杀你?”一路逃出京都还要遭遇截杀,这就是要赶尽杀绝,刘珠儿担心,他来这里不够安全。
杜默笙摇摇头说,“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最近两年没有遇到。或许是因为我们一直居无定所的缘故,我带着书童一路从北方走到了南方,绕着京都走了十几年,算是习惯了。”
十几年。
看着杜默笙的年纪也不过在二十七八的样子,十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少年,争执在院子里秉读诗书享受生活的好年纪,却因为某喜人的一己私利而遭受如此恶毒的追杀,简直不能忍。
刘珠儿吩咐的哼了一口气,“哥哥,你且在府上待着便是,等山庄修缮好,我会安排你们去那里住。”刘珠儿此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她的内心之中,还没有完全的将温熙玄当做自己的家人。
因为,她迟早要离开。
“我与书童小折有地方按住,不能打搅你和太子殿下。不过收到消息,知道你现在是太子妃,看到你过着的这么好,我便放心了。”
“说什么荤话,我不能叫你走。你来到这里就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叫你走。”
“这……岂不是也叫殿下和你置于危难之中?”杜默笙的脸色都变了,豁然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抓着包裹就要走。
瞧着他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刘珠儿更加的担忧了起来,忙上前拉住他,“哥哥,哥哥……你在太子府,你忘记了?现在很安全。但是你要是出去了才不安全,你不能出去。”
“这,这如何是好?是否我来的太过突然?”
“没有,没有,你坐下来,看你转圈我迷糊。”
“哦,哦,好!”杜默笙又乖乖的坐下。
刚才刘珠儿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划痕已经被人磨平了,反反复复的烫伤犹如一块块的烂肉胡乱的黏在脖子上,她的心猛地痛了一下。杜默笙身边没有亲人,更没有武功,只想着活命,自然是任何样子的方式都想过,将那种标志性的东西磨掉也不足为奇。
“哥哥,你的书童小折呢,没有一起带过来?”
“在,在门外。”
“叫进来吧!丁香,去叫人收拾一间最近的院子,啊,就对面那间就成。”
刘珠儿不想这两个重要的人离她的视线太远。
“哦,呵呵。奴婢这就去。”丁香急急的往外面走。
杜默笙冲着刘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说,“实在是太唐突了,我以为殿下在府上,我说明了情况将东西交给殿下就可以离开,没想到,哎,没想到还要麻烦妹妹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麻烦我是应该的,你就听我的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就是,不要想别的事情,再说,杜家的事情就是我刘珠儿的事情,我不会不管的。”
若不是杜默笙前来,刘珠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还肩负着这样一个仇恨。
刘珠儿冲他笑笑,又提着茶壶给他到了一碗香茶,陡然听到屋顶之上的轻微响动。她没有动身,外面藏在暗处的暗卫就跳了出去,屋顶上传来一阵打斗声之后,跟着女子的叫喊声从屋顶上传了出来,“娘娘,娘娘,叫他们别来打我,我是来报恩的,我不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