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珠儿点点头,“去吧,一会儿本宫还要去君茹那里看望一番,感谢君茹妹妹对月容的照拂。这会儿怕是不能陪同了。”
君茹微微点头,便领着一众丫鬟和女人往后面走了。
听不到了脚步声,刘珠儿才迈步往前面走。
丁香这个时候凑上前来,低声说,“娘娘,那个君茹会功夫,奴婢看到了身上的刀伤。”
刘珠儿斜睨了一眼身侧的林慕阳。
林慕阳微微点头没说话。
刘珠儿也跟着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在外面便是,有动静就敲门。”
“是,娘娘!”
刘珠儿可不想叫王府上的人监视自己的一言一行,哪怕她来这里只是演戏。
刘珠儿推门而入,顿时屋内一股呛人的汤药味铺面而来,她微微顿住脚步,扇了扇手里的手绢,驱赶呛人的味道。
打量了一番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却看到那张床榻上只有一张已经被掀开的锦裘,不见床上的刘月容。
“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是从她前边不远处的桌子下面传过来。
刘珠儿看了一眼,只看到那半片裙角从桌子下面露出来,带着几分羞涩和不安。
“这是本宫必须做的事情。”
例行公事而已,大家都是演戏高手,她来这里也只是演戏给别人看罢了。
“呵……我死了你会很高兴吧?”刘月容惨笑一声,那裙角动了动。
“……刘月容,我想你该搞错了恨的对象,我不希望你死,不过也不希望你活。可我并没有直接要害你,你该知道。”
刘月容没有回应,桌子下面的裙角一动,从里面传来了一声冷笑,半晌才道,“所以,你来了,这出给别人看的好戏也可以收场了,走吧!”
刘珠儿看了看她,垂眸想了一下,扭头要走。
那边的桌子一动,刘月容便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听得声音,刘珠儿没有回头,抬手就要推门。
“你不看看我现在的凄惨样子吗?看到了你好高兴高兴,呵……瞧瞧,这个被你和我的母亲亲手送到这里的可怜女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呵……”
刘珠儿的手放在门栓上,没有动,背对着刘月容站在那里,沉默片刻说,“我说过,你的一切是你自己和你的母亲亲手造成,与我并没有关系。”
就算有关系,刘珠儿岂能会承认,她抓住了刘家人尤其是花氏的把柄,知道如何利用她们贪婪而又急功近利的心里,不过是在背后推动了一下。可最大的收益是花氏和刘兆坤,牺牲的便是刘月容。
但是又有谁会知道,刘珠儿死在刘兆坤和花氏的手心上的时候,她是如何感受的?那个一度为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横沟在刘府上苟活的小姑娘,就算到死都没有能得到她想到的生活,那个无辜的刘珠儿,在无助的时候,又有谁曾伸出过援手?!
刘月容还有一个爱她的母亲和一个爱她的父亲,更因为这样的父母还有央求着一起来沿着出好戏的刘珠儿。
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对于死去的刘珠儿来说,刘月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你一个活着的人却在这里对一个已经死过两次的人说自己愿,摆出那样一副姿态,满最痛恨她的女儿,是何其的无耻和悲哀?!
“刘月容,事已至此,你该问问你自己,倘若你进王府的手段不是这样卑劣。倘若你在进太子府之前不是那样卖力气的在温懿跟前卖弄风骚。倘若你在这之前不曾答应你父亲的决定。倘若你刘月容尊重你自己的爱情,岂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刘月容,你的卑微从来都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可怜,因为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知道吗?”刘珠儿默默回头,瞧着那个身上不着一物的刘月容。
她全身赤裸,伤痕累累,青紫的伤口交织在她的身体每一个角落。手腕上缠着已经被血水染透的白布,腰间系着那天最深伤口的药布,双足之下满是荆棘之后的刺痕,面容清瘦苍白,双眼无神,泪水打湿脸颊,蓬头垢面。
这样的她,却在这里职责这一切都是刘珠儿所为……
简直可笑。
“刘月容,直到今日,你还是不懂得如何爱惜自己。不懂得如何爱惜自己的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爱的,更不可说要得到王爷的垂帘和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