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像一条不住往外面流淌的雨水,不受控制不受阻挡,这样的颜色在此时刘月容的眼中竟像开出来的一朵朵的鲜艳的花朵,叫她浑身舒爽,连昨日那梦魇一样的场景也渐渐的在眼前消散了。
“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响彻整个院子,跟着脚步声或者那一声声的救命打破了刘月容就要等到的平静。
“王爷,月容已经醒了,并无大碍,万幸发现的及时。”君茹站在温懿身前,低头瞧着自己的鞋面,看到了上面的血迹,和掩盖在裙摆之下已经包扎完好的小腿。
温懿正襟危坐,脸上被碎裂的瓷片划破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手腕上爆裂的青筋上咕咕跳动着,那还没有散去的毒性依旧在体内作祟,可理智已经占据了上风,他用内力强制压抑着自己体内狂暴的冲动,微微点头,“毒药,交出来。”
“……王爷,已经用尽,并没有所留。”
温懿抬头瞧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想我死很同意,出此下策却不想是君茹你的手段。”
“君茹并不想王爷死,这样的毒也不会要了王爷的命。”
“你以为你的毒药可以要了温熙玄的命吗?呵……”
“王爷,君茹的意愿只是想叫你们皆身中奇毒,却不想,刘珠儿是如此厉害。”
温懿冷冷的扫了一眼她,倚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不会死,当日是你亲手将我救回,本王记得,除非日出西方,山水汇合,田地贫瘠,本王才会死。区区的毒药,想要折磨我至此,君茹,你到底想要什么?”
“恨王爷,就要折磨王爷,这是君茹的初衷。”
“……”沉默半晌,温懿仰头哈哈大笑,狂傲的笑声掩盖住了君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如此,你高兴了?哈哈哈……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君茹深吸一口气,说道,“并无高兴。喜欢着王爷是我君茹的心,可要杀王爷的心是我师父的本意,但是,对于王爷的生死君茹并不多做插手,可杀死父母的仇一定要报,唯有折磨王爷才会令君茹得意片刻的心安。”
温懿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饶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良久,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钳制住她的下巴,迎着她的脸,低声说,“可你,会怀有本王的孩子,哈哈哈……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可有想过你的恨还在我这里?哈哈哈哈……”
又爱又恨的双重折磨,令一个几近于变态的君茹更加的喜欢留在他的身边,可他是不死的,就像她当初用自己亲妹妹的命换取温懿的命的时候,她师父告诉她的那样,温懿不会死,你唯有折磨他,才会心安,才会叫你的仇恨得以平息。
这个刽子手,也是她暧昧了多年的男人,她亲眼看着她从一个不懂事的马头小子成长成为一个高大的英俊男子,她的心就像一颗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树苗,日渐变化,日渐根深蒂固着。
她看着自己的父母死他的双刀之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唯有活着,与他一样的活着,整日折磨,整日看着他活在自己最为厌恶的生活中,看着他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看着他想要过上正常的生活却得不到的那份折磨,看着他想要得到某个女人却非要看着她被人送到别人的怀中的那份痛苦,看着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他真心所愿,这就是君茹的最终目的。
报仇,唯有这样,她才会叫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去准备,今天夜里我们要动身。”
君茹将思绪收回,看着因为毒性发作而隐忍的温懿,那张青黑的脸上毫无神采,在折磨了一夜之后的他带着身中剧毒的伤痛赶赴边塞。
叔侄两人的交手,这就开始了吗?
君茹很乐意见到。
“王爷,此次一行凶多吉少,你当真要去?”
“呵……这么多年,他为了等到今天已经不知道在暗中做了多少事情。而此时此刻,我不出现,他的这次出场又如何得到一丝激励?想要一个好的对手,难寻,哈哈哈……”
“好,我这就去准备。”
得知温懿要出征的消息,朝中大臣们很快的来了王府内,纷纷想要阻止温懿的进发。在大家的眼中,除掉边塞的那些乱党还不急于一时,毕竟那群人没有帮着蛮夷人对付他们,朝中大臣们的意见是先将蛮夷人驱逐出去。
因为此事,已经在温懿的王府上足足激辩了整整三个时辰,眼看错过了最佳的出发时机,温懿草草的打发了所有人,一起快马,一纵兵马,快速的消失在了京都之内。
坐在太子府上的刘珠儿终是松了一口气,可又将担忧提到了喉咙处。
“娘娘,王爷也出征了,是不是找我们殿下去了?”丁香对边塞的局势不是很明了,可也能够听出其中的个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