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珠儿继续发愣,瞧着丁香递过来的书信,诧异的抬头瞧她,半晌才问道,“何时送过来的?”
丁香微蹙眉心,一个小小的串字就刻了出来,她抓头皮说,“回娘娘,是我给忘记了,早上出门之后遇到了暗卫,他来得及,遇到之后就塞给了我,人就回去了。”
刘珠儿点点头,将书信拿过来,带着几分紧张和莫名的激动,看着那张已经被丁香揉捏的有些变了形的密报。经过大脑里的一系列抗争和深思熟虑,她似乎拿了一件巨大而沉重的东西,觉得适应了那份沉重才慢条斯理的将书信展开,她知道,温熙玄的书信之中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信息,全都是对她的那些关心体贴的话。为此,刘珠儿越是觉得猜测的越准确,她越是觉得浑身难受。
毕竟,自己是不想碰触那些东西的。
“娘娘,您拆开看看啊,听暗卫说殿下已经快要回来了,只是提前通知您一声,要您有个心理准备。还有……”顿了顿,丁香瞧着刘珠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愣了一会儿才说,“殿下说,回来后要很是繁忙,怕是一时半会儿见不到您,所以写了书信,叫您放心。”
放心?
她什么时候在意过他?
刘珠儿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他……要回来了?”刘珠儿嘀咕了一声。
丁香重重点头,“是啊,娘娘您慢慢看,奴婢去收拾碗筷,嘿嘿!这会儿外面安静了不少,应该都是用饭,这群人,出来闹事还带着锅碗瓢盆的倒是稀罕。”
刘珠儿一直低头瞧着手里书信,最后做好了决定,告诫自己,不管看到了什么内容,都不能表现出任何波动的情绪来,不能。
她抱着这个想法,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决定,将书信拆开。
只有两行清晰的小字,“五日内归去,以疗伤为由暂住刘家祖宅。一切安好,珍重!”
剪短的两行小字,却像是描绘了整篇的文字,叙说着他最近的担忧和不安,以及他最近的心事和那些疲惫。这感觉……像极了她从前看到养父被一个学生追求的时候看的那些情书,虽然带着喜悦,却觉得沉重。
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因为,她是接受不得的。
“丁香,收拾好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丁香在那头一面擦着桌子一面一应着,“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来。”
收拾停当,刘珠儿带着丁香从正门走出去的。
当太子府的大门慢慢开启,露出了一张张疲惫且亢奋的脸孔,更有些因为几日不眠不休,眼睛上糊着红血丝,还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才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睡得天昏地暗的,眼睛上糊着眼屎,不管是惊讶的还是疲惫的,都带着一丝惊慌,眼巴巴的仰头瞧着站在门口的刘珠儿。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常服,身披白色的薄纱斗篷,头戴斗笠,纱巾垂落,挡住了她的面容。可因为身量瘦小,站在那里并没有更多的威严,更多的只是一丝亲近。
在认出了刘珠儿便是太子妃的第一时间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瞧着这个一直以来备受争议的太子妃。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低喝,“太子妃,太子妃给我们做主啊!”
这一道声音像点燃了燎原的火苗,将这里的气氛再一次带起了一个新的高度。
爆裂而嘈杂的声音之中全都揣着自己的心痛和对国家如今形势的痛苦伸张,各个带着一张正义之色的脸孔,声讨着所为属于自己的那份尊荣。
他们的出发点却都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
刘珠儿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了。
那个说为了国家社稷,要太子出山,震慑国家超纲。可他满脸的胡须,身体肥硕,就算是在这里抗议身后还带着七八个小厮,簇拥着他站在人群中,身上的衣服还是新换的,如此这样的寄生虫,心中想到的就只有他自己的那些家业和贪污之后获得的好处,心中早已经将国家的存亡和社稷抛在了脑后,他的口中却在大喊叫太子出山。
何意认为,凭借你这样的能力和资质,就能够拥护了太子。叫太子不顾生死的与当朝一切铁掌势力在握的王爷互相抗衡?
那边,那个老者,一副学识渊博的外表,花白的胡须,一脸的深沉,站在人群的最后,身姿挺拔,胡须上挂着风霜,他的确是为了国家社稷,可他却从未考虑过,在他那个迂腐兵卫毫无回路的脑子里,可有想过,现在的太子一没有实权,二没有兵马,三没有人脉,四没有背后支撑,他当真的为了你们去与温懿正面交手,高高在上的坐在了皇帝的宝座上,但真正的实权还是在温懿的手里,那个时候的温熙玄,就真的成了真正的傀儡。
面前所站之人,又有几个是出自真心,没有一己私利?!
没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