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时间真快的,可他怎么就觉得无法将视线从对面的那只燃燃跳动的烛火之上移开呢?!
沉默了片刻,他才点头,将手里已经握的有些温度的书卷放下,扭身道,“你们都去吧!”便迈着步子,进了她此时此刻极度不想进的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依旧,只有一只烛火燃烧,照亮了不大的地方。那只他已经躺了很多天的病床上堆满了他今天翻看的书籍,可每一本书都只翻看了一夜,最后都冰冷冷的躺在那里,铺满了床榻。所有的医学设备都被盖住了,白色的布上有些已经坠了灰尘,若非因为他在这里住着,这里便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瞧着那些陈旧的摆设,一个个的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挂着同样雪白的脸色对他嘲笑,“你是个不被人接受的太子,你无能,你无用,刘珠儿岂能看得上你?!”
“呵……”温熙玄冷笑一声,随后将一张白布将那些东西都盖住了,屋内惨白一片,更显萧条。
孤床冷枕,他将那些书卷一本一本的合上放回原处,瞧着偌大的床榻之上只有他曾经躺过的痕迹,脸色一僵,脚步有些不自然的就要向外面走。可一抬头,瞧见对面早已经熄灭了灯火,一片漆黑,他的心也便跟着黑了起来,脚下的步子如何都迈步出去了。
“殿下!”
一直在四处巡逻的护卫走上前,有些诧异的拱手上前,“是否需要什么?”
温熙玄瞧了那人一眼,摇摇头,回首将木门关上,继续面对着满目的孤寂,而后,和衣而眠。
只是,这一夜,有些多梦。
导致他清早起来的时候瞧见屋内走动的一个人影还在以为自己在做梦,“来人!”温熙玄不敢相信那个弯腰忙碌的人是刘珠儿,所以叫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他以为,风大,吹坏了脑子,怎么梦了一宿她,现在还是他?被梦掩住了就要关窗,不然会醒不过来。
刘珠儿瞧了一下,四周的窗子都紧闭着,连一丝风都没有,若非因为西屋的里面放着寒冰床,这密不透风的方便,实在会将人热死,那温熙玄睡糊涂了吧?还去哪里找窗子关?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将被子替温熙玄盖好,而后手背试探了一下温熙玄的额头,“不热,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没有吃药,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在说胡话?!”
温熙玄愣了一下,抓着刘珠儿的手腕仔细的瞧着,突然一怔,嘴角的笑容就放大了,“我还以为是做梦,你为何这么早过来?”
刘珠儿将手腕抽出来,顺便将他身侧的窗子推开,看看外面的大太阳,说道,“已经快晌午了,殿下是否太过劳累?那些药不需要再吃了,也方便您挫骨变身。屋子里面要透风,这样闷着,对你的身体也不好。还有……我来收拾一下这里的东西,能融化的就融化,不能融化的就埋了或者烧了。不能这样放在这里,我担心刘月容过来之后会不老实,随便翻看会坏了事儿。”
刘珠儿一面叨叨的说着,一面继续忙乎着手里的事情。
温熙玄则继续躺在床榻上,瞧着那边弯腰忙乎的刘珠儿,有些慵懒,贪婪的瞧着现在的大好时光,活像普通家庭里的夫妻,他刚刚因为起晚了有些发懒的赖床,那个勤劳的妻子则因为家务在劳作,嘴里叨叨个没完没了,可他,很是受用。
“你打算也将我躺的这个床也收了去吗?”
刘珠儿停了下来,回头瞧了一眼,想到这张床画出来也不容易,当时还特意在画的时候添加了别的功能,要是烧了或者毁坏了再需要的时候还真的很是麻烦呢,尤其,有重要的积极手术的话,这个东西是必须的,而且,这张床也不是很奇特,只要放到哪一个屋子里面,再铺上一些遮挡的东西,装点一番,就看不出是现代的东西,于是那一只皱着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说道,“不了吧,殿下要是喜欢,就叫人收拾一番,回头还能继续当床来睡。”
温熙玄笑了,拍拍床边,“我倒是很希望和某人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不知道某人可愿意?!”
刘珠儿知道他口中的某人说的便是她自己,今日刘月容过来,那她就要和温熙玄睡在一个屋檐下了,尽管才一两日,可和他在一起都有些不自在,要是睡在一起,就算不是同一张床她都会失眠,更别说是那样一张小床。可对于温熙玄的发问,她必须做出回答,不然那个爱较真的家伙会一直追问到底,不过回答就不能直接回答肯还是不肯,她便这样说,“清梦姑娘应该很愿意,只是她现在不在太子府上,殿下不放留着……”
“刘珠儿!”温熙玄的声音陡然变高,惊的刘珠儿险些扔了手里的体温计。
“你……”温熙玄就要训斥刘珠儿,可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她。难道他要说他生气是因为刘珠儿不领情还是说她刘珠儿不懂他的心?那大男子汗这样直接的问多没面子,于是满嘴的话就只变成一个字,“好!”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个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