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远去,刘珠儿的额头上平生第一次便因为担忧而冒出了冷汗,那外头就被丁香叫了一下。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以为温懿隐患不散跟着来了?她将轿帘子微微扯开,瞧着外面,顺着丁香的方向瞧去,不远处的刘府大门外,站着两个身影。
刘珠儿微微喘了口气,那心思便落下了,对丁香说,“过去再说。”
“是,娘娘……”
轿子还没有停下来,刘月容便摔着手里的丝绢,一路跳着脚,跑向了刘珠儿的轿子前。一张笑脸上满是欢喜,在外人看来,果真是一个关系要好的亲妹妹在迎接着姐姐回家,可听刘月容的话,却叫人心底一凉,瞬间那凉意就兜头盖住了全身,“刘珠儿,整日往刘府跑,是殿下不要你了吗?我娘还说要来这里迎你,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会来,不想却还是你一个人啊。”
听得刘月容那奚落的刺耳的话,刘珠儿的脸上的笑容依旧,完全没有动怒和不快。她从轿子里走出来,瞧着刘月容,又瞧着那不远处的花氏,堆砌起更大的笑容说,“是啊,月容,殿下说刘府有月容在就不愿过来。因为啊……”她笑笑,揪了一下月容的辫子,“谁叫你这样泼辣,惹得无人敢要呢!”
许是因为刚才那一下揪的刘月容有些吃痛,加之前几次刘珠儿对刘月容的毫不手软,导致此时的她一下子没有还手更没有还手,只是咬着薄唇瞪着她。提起温懿,刘月容这几日终于平静的心又一次被拨乱了,她脸上的嬉笑像是被人掐断了的丝线,艮然消失不见了,攥着手里的手绢,气的一跺脚,冷嗤道,“你不要脸。”
不要脸的人怕是面前你吧?可这么犀利的话刘珠儿不想说给刘月容,她便将视线对准了那边不远处的花氏,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那么女不教母之过咯。
她完全不在意的对那边的花氏说道,“伯母,月容她的身子好些了?前些时日还吃了藏红花的药……”
就连市井挑扁担的人也知道藏红花是堕胎之用。不过藏红花也有养气活血之功效,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来说吃一吃也没什么奇特,可对于一个前几日才刚刚有传言说被段王爷脱光了送回来的刘月容来说,这个藏红花可就不简单了。
堕胎?
谁的孩子?
呵呵……
余下的事情就等着长街漫道上那些个隔着墙壁的耳朵大肆做文章了。
花氏的脸色一白,跟着跑上前来,轻轻扯开了刘月容。迎着刘珠儿低声说,赔笑道,“娘娘,咱们母女俩专程接你回来,你为何……不给伯母留着面子?”
面子?
值钱吗?
能吃吗?
还是能还回她父母的命?
尤其是对眼前的两人来说,与她们两人讲究面子,可真的是有些浪费时间浪费经历呢!
刘珠儿冷笑一声,从花氏的手心里扯开自己的手,说道,“面子对于伯母来说,怕是一文钱都不值。”
既然对她们不重要,刘珠儿更没有必要给她们留面子,不等花氏继续说话,刘珠儿扒开了她又一次要装作亲昵握上了的手,将脸色一撂,全当没有看到两人,自顾向前走,说道,“丁香,走吧,小心着别被踩了狗屎。”
这里是方圆几里皆是富贵人家的府邸巷子,平日会有特别的人过来清扫,甚至还有些驱赶贫穷百姓的兵卫出现。所以,在这里,不说是狗屎了,就算是贫穷人也都不会出现几个,那狗屎自然说的就是眼前的两个人。
花氏和刘月容的脸色瞬间一白,张牙舞爪的刘月容被花氏死死的按住,她则是陪着笑脸的跟在刘珠儿的身后,匆匆的进了府内。
天色刚刚暗淡下来,院子里还没有点燃灯盏,就只有暗夜之下的风吹着人的脸,叫这燥热的天气更添几分烦闷。尤其,刘珠儿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叫她极为厌恶的两人。惯常情况下花氏是不会主动来找刘珠儿,为此她断定,今日的花氏有事有求与她,而且是为了刘月容。
为了刘月容能够求她刘珠儿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无外乎是要刘月容到温懿身边,做她的王妃,并且叫世人都相信,刘月容是清白之身。
呵……
果真太好了!
她刚刚见到温懿之后,又在丁香那里听说了温懿的事情,此时此刻的刘珠儿还真的盼望着刘月容早些去温懿那里,“享受”天伦之乐。
“呵呵,娘娘……”
就在刘珠儿前脚已经踏进了院子的那一刻,身后的花氏轻声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