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看,看,血……”刘月容率先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的血水大呼,紧张不已。她知道自己在天黑前做的那些事,自然怕极了,若是刘珠儿死了,她不就成了要去宫内做妃子的人?!
花氏看看地上的血迹,没有像刘月容那样沉不住气的大叫,反倒细致的观察了起来。血水已经凝固,更因为地上的土而显现出一个人挪动的痕迹。
花氏沉得住气,先回过头安抚已经惊吓不已的刘月容,“女儿莫怕,她还死不了。估计是从猪栏里跳出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月容一听,将一直提着的心收了回去,她抓着花氏的手,也上前看了看,“娘,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命硬。”
“你呀,这个时候还在胡闹,现在知道害怕了?”
刘月容鼓了鼓嘴,被训斥之后有些不满,撒娇的说,“娘啊,女儿也是气不过,谁叫她不知道好歹,怎么的进宫选妃了也是美事一桩,得了一笔银子不说,咱们刘家也沾了光啊。”
“嘘!”花氏堵住了刘月容的嘴,提着灯笼继续在四周仔细的瞧。
“娘啊,她会不会自己回房去了?”
花氏摇摇头,“不会,你爹没说叫她回去,她还没那个胆子。现在又被打了三十鞭子,能去哪里?娘估计,她现在应该躲起来了。”
暗处的刘珠儿在心底惊叹。
花氏如此镇定,分析的头头在理。
花氏手中有灯笼,将她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照的又白又亮,只隔了几步之遥的地方,刘珠儿靠着树桩瞧着清清楚楚,就但从那张脸上,刘珠儿就可断定,花氏不简单。
记忆之中,刘家的长子也就是刘珠儿的大伯父在正妻死后不到一个月便娶得二房花氏,花氏是当时街边乞讨的乞丐,后来被大公主(刘珠儿的奶奶)买进了府内做丫鬟。谁知道,花氏进府才不到两个月,就爬上了大伯父(刘兆坤)的床,刘兆坤在忍受大公主的阻挠和驸马爷的鞭笞之后仍旧娶了花氏,同年的腊月,花氏还生下了长子。
尽管这件事在当时气的刘珠儿的爷爷旧疾复发,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可还是没能阻止刘兆坤对花氏的好。
花氏生就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她的女儿刘月容更胜,只是刘月容头脑简单,只有刁钻跋扈和她的大小姐脾气,却没有半点花氏的样子,甚至连花氏的两成都没学到。
“娘,我们走吧,她肯定死不了。”刘月容催促道。
花氏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继续查看猪栏的四周,似乎发现了突然没了血迹和痕迹的地方有蹊跷,她兀自向前走,将灯笼提的高高的,抬眸一看,瞧见了正靠在树桩边上的刘珠儿。
那张本挂着温和的脸上瞬间多了一层冷霜,语气却温和依旧,“丫头,叫大伯母好找。”
刘珠儿靠着树桩,没吭声。
一见刘珠儿无事,向来刘月容不懂得如何说话,更不懂得何种场合说什么。听得花氏如此一说,没看见刘珠儿的人就对这刘珠儿大骂了起来,“贱人,你在这里躲着偷听我们说话,你安得什么心?”
刘珠儿离他们这么近很明显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可花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刘月容已经绷不住先将事情抖了出来,怕是她想澄清都来不及了。
花氏也不管刘月容紧张的样子,笑着走上前,亲昵的程度不亚于头一次见到远方亲眷,“珠儿,跟伯母回去吧,伯母给你炖了些鸡汤。明日就进宫了,总要吃家里的最后一顿饭才行啊。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出声呢,是不是还在生你大伯父的气?哎,你也知道你大伯父那个人,他就是脾气急躁,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走,伯母带你回去。”
刘珠儿不说话,眨巴着眼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