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看着忙于工作的同事们,脚步一顿,停下来,“你们不是已经做完今天的工作了吗?”
每天的工作几乎都少之又少,难得大家没有咸鱼地时候。有一个同事盖上笔盖,拿出书本里夹着的一张表格,“听说你在跟老段学跟踪技术,但还不能接受死人的样子,我特地给你留了个好东西。”
旁边的同事们一脸回忆的模样,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啊岁月不饶人啊……”
“有这么神奇吗?”
阿辞挠挠头说道。周围的同事莫名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没错,都是这么过来的,来赶紧看看,这可是咱们所里的惯例呢!”
没注意大家诡异的笑容,阿辞拿过表格,随意扫了一眼。每一个表格填写着各种死法,并且描述极其恶心,还特地备注了死者的那些部位最恶心。
为了不恶心大家的视线……忽略。
“呕!”阿辞干呕道。小腹不停地收缩,嘴部忍不住鼓起来,泛酸的味道充斥在嘴巴,“我靠,太恶心了,为什么这个部位要被描述这么清楚,而且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习惯就好,对了老大原职是法医,自然是要把传承的的好东西,流传下去,加油!”同事们说道。
实在是受不了这群魔鬼同事,当初刚来的时候,个个长得都人模狗样,怎么现在都这么凶狠了……
旁边的同事悄悄说道:“嘘,你今天在资料室里说他们部门调查的不是蛇毒,唉,你可算是被记上了。”
“我可说的都是实话啊,”阿辞捂住脸,又不慎扫到一眼那表格,差点又吐出来,赶紧将表格翻个面,“握草!”
没想到更狠地是……表格的另一面,竟然是死者徐艺的照片。照片上的咬痕无比明显,并且还有这无数个牙齿洞,从皮肉的脸部上来看,这的确是带有腐蚀性的东西。
旁边的同事一看不对劲,阿辞的整张脸都白了。青年苍白的脸,看上去有气无力摇摇欲坠的模样,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用力呼吸,怕下一秒就吸不到氧气。
“没事吧阿辞?”
同事问道。拿着照片的阿辞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之前没有仔细,拿着照片好像不怎么害怕了。”
能这么快适应的人,除了阿辞这个奇葩之外,哪怕是心理承受能力最强悍的人,也是要休息一会儿才能恢复。
阿辞盯着死者的脸部,一道一道数不清的咬痕重叠在一块,从大大小小的口子来看,是某种动物的牙齿印记。但是对于阿辞来说,这是无比清晰的事情。
这不像是被蛇咬到的痕迹,也不是被某种动物咬死。阿辞眼眸凝视着咬痕,都说蛊毒阴狠,要命无声无息。
但这是蛊……
也只有蛊能做到,杀人于无形,让人找不到一点破绽。阿辞回忆了一下,曾经跟着师姐师兄们身后,听过不少的传闻,除了他们五毒人之外,还有用蛊人。
用蛊人,养蛊为生,以蛊为命,相生相伴,人若将死,蛊来续命,蛊若一死,人必死无疑。
阿辞从小在寨子里,并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用蛊人,但是寨子也有人用蛊,但是和用蛊人并不一样。寨子的蛊,都是依靠五毒来完成的,外头都称呼为蛊毒。
“这照片我可以要一份?”
阿辞拿着照片说道。同事随意挥挥手,一脸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张拿去吧,随你怎么看,只要看不腻,就多看几遍。”
“……我可以不要这表格吗?”阿辞委屈巴巴地指着表格,那一串的表格里写着的东西,强行被他的双眼打上了马赛克,“只要照片行不行?”
好吧,早知道会拒绝,阿辞表示同事情,友尽。小心翼翼地拿了小本子,撇开头,感觉将那表格折叠,放进小本子之内。
将小本子放在自己的衬衫口袋上,阿辞已经累得直喘气,仿佛刚刚干了一件什么天大的事情,或是经历了一场难以避开的天灾水祸似得,整张脸都发白,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你们太坏了!”
阿辞说道。他一脸像是被渣男欺骗的少女,指尖竖向这些人,“你们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会啊,每当到午夜时分的时候,想起了你现在的模样,估计看到贞子也得冲过去和她谈谈心得,哈哈哈哈哈哈!”同事们笑道。
阿辞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可以让你们看到贞子,就是上次团建看那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姑娘是吧?”
“说什么呢?”同事们一脸好笑,还以为阿辞被气傻了,“那贞子都死了多久了,你还拖她出来,这不是折腾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吗?”
接着又说道:“把电锯惊魂的那老头,或者是无头骑士拉出来溜溜还差不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大家不相信的样子,阿辞叹了口气:“好吧,人是你们自己选的。”
说着,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红辣椒的味道,有点刺鼻,还有点呛人。周围的同事,慢慢都低下了头,眼睛半垂着看着桌面,刚才用力耸动的肩膀,这会子软软的耷拉着。
阿辞指尖带着一抹殷红的粉末,早在之前,毒已经下好了。面前的人们,手脚酸软,个个都像是要睡不睡的模样。
“眼前吹过的凉风,你将看到心里想到的……”
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来,像夜风吹拂在正行走着路人的脸颊上,打在脸上一阵冰凉刺骨,夜黑如迷雾蔓延在身体上,如浓烟吹不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