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贵人使坏倒是也不可怕,只因她想事情不用脑子,有些肤浅,想使坏倒是鲜少能成事。妍华细细一想,武贵人也就当初想用巫蛊嫁祸她一事做得有些高明,只可惜,最为高明的一招到头来却是没成事,当真是老天护佑。她想,那时候她与胤禛的感情还浅淡得很,谈不上情深,甚至都谈不上动情吧?若是那时候出了事情,她还当真没有翻身的机会,要知道,那时候她可是连寝都没侍过呢。
皇后微微蹙起眉头,往武贵人那头看了看,又朝齐妃瞄了两眼,然后轻轻颔首:“嗯,也是。”
她朝旁边的木槿看了一眼,木槿会意,微微皱起眉头细细想了想:“娘娘,奴婢觉着延禧宫不错,武贵人可搬去那里住着。”
延禧宫里头住着裕嫔,裕嫔与熹妃交好,由裕嫔看着武贵人,再好不过。
妍华看到木槿脸上的面纱,眸子轻颤了下。说起来,木槿脸上的烫伤还跟裕嫔有些渊源呢,她如今倒是一点儿都不记恨裕嫔,这种心胸,着实宽阔得很,就是命苦了点儿。
她轻轻点了个头:“臣妾觉着如此甚好,只是该先问问裕嫔愿不愿意。”武贵人有些闹,去了免不得要打扰裕嫔,可裕嫔的性子是素来喜欢清静的,所以,裕嫔也未必喜欢这样的安排。
妍华本意是想让武贵人搬到她的景仁宫里头去住的,有武贵人闹一闹,兴许还热闹有趣些。不过皇后说,皇上得闲了喜欢往景仁宫跑,还是莫要添武贵人了,免得她做出什么不动脑子的事情惹了皇上生气。
小宴散掉的时候,裕嫔与熹妃晚走了一步,皇后将武贵人的事情跟裕嫔说了一声吼,裕嫔倒是并无异议,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又过了两日,皇后方让人去告诉武贵人,让她收拾了东西搬去延禧宫住着。理由说是齐妃贵为后妃,不当与人同挤在一处屋檐下。武贵人心里老大不乐意,她进宫第四年,先是钟粹宫,后来又承乾宫,眼下又要搬去延禧宫,当真恼人!
皇上的面儿她倒是没见着几次,这后宫倒是快叫她四处住个遍了!
齐妃对此不闻不问,只是在武贵人搬离承乾宫的前一日,将她叫去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武贵人出来之后,脸上便一阵青一阵白的甚是精彩,似是憋了满肚子的气。
裕嫔倒是十分礼待她,她搬去的头一日,裕嫔就让人备了一桌子的菜,请了她一块儿用晚膳。
武贵人向来自打入了潜邸后,便鲜少有人关心她,进了宫后更是无人真心待她好过,只有她巴结来巴结去。虽是后来住去了承乾宫,可齐妃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整日里不知在忙些什么,对她向来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谈不上待她好。
所以眼下裕嫔浅笑盈盈地请了她来用晚膳,还柔声细语地问她配殿里头可缺什么东西,缺的话便同她说,如此关怀之预云云不绝,她听后自是感激不已,一向争强好胜的她竟是差点儿落下泪来。
“好姐姐,还是你待我好。”武贵人心里一暖,眼里一热,忍不住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听了倒是叫人动容,“我入宫选秀女之前,在自个儿家里也是被爹爹捧在手心儿里的人,没成想到了皇上这里却是落得这样冷清……皇上怎得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两眼呢……”
裕嫔心里也是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有料到武贵人心中缺爱缺到这般地步,原本只是假意与她示好,日后也可从她嘴里套套话,即便套不到话,也可将她拉到她们这边来,好莫要与那齐妃为伍。谁知道待听了武贵人诉了这样一番话后,她倒是真的怜惜起她来。
这武贵人与她同岁,心性倒是比她稚嫩许多,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模样,倒是有些可悲,亦可怜得紧。
“好妹妹,你但凡懂事一些,皇上也不会冷落了你这么多年。如今宫里头有那么多十六七岁的娇人儿在,你便也死了这份心吧,好好儿地在我延禧宫里头住着,但凡不惹事,我定不会让人亏待了你。”裕嫔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眼里的疼惜十分真情。
武贵人心里冒出浓浓暖意,嘴巴一瘪,便哭得更厉害了:“好姐姐,我怎得没有早点儿与你交好的……都怪熹妃那个毒妇,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场一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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