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不守规矩,被杖责了三十大板。”良辰语气平淡,眉梢却是挂了一抹关切。
“他打我的人?”妍华咬住下唇,隐忍住眼里的委屈,拧着脾气道,“花影也是听了我的话在外面守着,哪里不守规矩了?即便有错也都是我的错,何苦要难为了她?这板子,该是我挨的……”
“哼~你若那么想挨板子,等你毒清了,自是有得挨,不用担心。”胤禛突然去而复来,他径直打断了妍华的话,面上肃冷。
妍华一噎,气得唇瓣嗫哆了两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她负气一般闭上了眼,也不再看他,又朝里转过身子试着睡过去……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胤禛与人说话的声音:“她还没醒吗?可是吃东西了?”
她的脑子混沌,却还是禁不住为这句话暖了一下:终于知道关心我了,我还当你再也不想管我了。
再醒来时,已经华灯初上,她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喝粥。
抬眼触到那双清冷的眸子时,她的心颤了颤,想说话却是发不出声音。不是不能出声,而是没有力气出声,气若游丝的感觉。
他的薄唇抿了抿,有些咬牙切齿:“柳大夫说你饿昏过去了。”
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笑话,她明明是睡着了,怎得会是饿晕了?
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看,他此刻就亲自来照拂她了。想到这里,妍华弯了弯嘴角。
不知是当真饿坏了,还是心情变好了,妍华一连喝了两碗粥,喝完后还意犹未尽,可是胤禛却不让她再吃了。她不满,却也无力抗议。
胤禛被妍华的昏迷不醒折腾了一会儿,晚膳还未用,良辰本是在外殿摆好了吃食,胤禛却是叫她将美味佳肴都搬到了床前。
他还差人去便宜坊买了只烧鸭回来,一端进来,顿时满室馨香,闻了便叫人禁不住流口水。
妍华咽了咽口水,捞起一件衣裳随意披在肩头,便要下床也去吃一点。
胤禛抬头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准下来,你便躺在床上好好歇息吧。”
她僵了下,抬眼看了过去,知道他还在生气,便放低了声音道:“我……好了。”
胤禛也不抬头,接过丫鬟用荷叶饼包好的烧鸭,张嘴咬了一小口。
待细嚼慢咽地将那一口吃下后,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既是好了,那我便差人将你送回万福阁吧。来人……”
妍华忙出声阻了他:“我……我还没好,哎哟,我又头晕了……”
她说着便重新躺了回去,这一次,她没再面朝里躺着,而是将两眼睁得老大,静静地盯着胤禛用膳。
胤禛气定神闲地,在她幽怨的目光中,缓缓地用完膳,这才抬眼看她。
“我知错了,我不该偷偷进那暗格,你原谅我好不好?”擅闯暗格之事,她错了,可因为娉娘吃味,她不觉着错。
胤禛洗了一把手,信步走了过去,脸上息怒难辨。
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损她两句,然后便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他能气定神闲地喂她喝粥,还能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用膳,便足以证明他已经将娉娘放下了。
不,说放下,或许还太早。也许,他只是察觉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一个逝者来得重要吧?妍华心里窃喜,朝着胤禛缓缓弯起了嘴角,尽量露出一个最甜美的笑容来。
“帕子呢?你将帕子藏哪里去了?”可是,他没有开口说原谅,也没有上前呵护,清冷冷的语调仿若冬日里的山溪,有些刺骨的阴寒。
妍华愣怔了一下,神思有些恍惚,听不明白他的话:“什么帕子?”
胤禛的眸子微微眯起,眉目间有掠不去的怀疑,却还是耐心地添了一句:“暗格里那块泛黄的帕子,不见了。”
妍华的眼睛一抖,心口有些闷痛:“我为何要拿那块帕子?你不信我?”
胤禛默了默,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迟疑半晌,终是缓缓开了口:“我不知,该不该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