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得了他的允诺,自是不再担心,忙低下头去将碗里剩下的粥都吃完了,这才餍足地捏着帕子擦了下嘴角。
“吃饱了?走吧。”胤禛又坐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动筷子,便站起了身子。
妍华忙跟着站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今日是大年初一,所以她穿得喜庆了些,浅红色里裹着淡紫。不过看着也颇为大方得体,加上她肤如凝脂,所以衬得她端庄了许多。
俩人走出雍华殿,柳承志来了,这一次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少年郎,不见了他的女徒弟白芷。
胤禛见状,便停下了步子:“既然大夫来了,便先给你把把脉看看,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罢又转身折回了雍华殿。
妍华闻言,嘀咕了一声:“我身子好好儿的,也没病,其实不用让大夫看的。”
胤禛却不管,只丢了两个字:“多嘴,给你把把脉又耽搁不了你几个工夫。”
妍华甜甜地笑了一下,也没再多言,忙跟了进去。
柳承志神色有些凄迷,妍华见了,因为碍于胤禛在场,便没有多问。
他把完脉后,垂眸问了一句:“格格的月事可都一直正常?”
“啊?”妍华听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一句话,茫然地看了一眼胤禛。胤禛也有些疑惑,眼里同样带了一丝不解。
“大夫,我可有中什么毒?”妍华弄不明白柳承志的意思,脸上烧得通红。一个大男人,突然问你葵水来得准不准时,可不是羞煞死人了吗?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大男人坐在那里听着,她能不羞愤吗?再则,中毒之事与月事有何关系?
柳承志等不到她回话,便垂着眸子又继续说道:“格格气血不稳,依草民推测,已是有一段时日了。格格的月事应是不正常,这一年来可有月事延迟或提早的情况?月事来的时候,可有肚子疼?”
妍华窘得面上通红,她见柳承志问得云淡风轻,便转过头去向胤禛求救,他却是微微蹙着眉头似在沉思。
她迫不得已,只好低声说道:“大夫说得对,我的月事好像确实越来越不守时了……肚子也疼过几回的,倒也不是每次都疼……大夫我中毒了吗?”
柳承志皱着眉头摇了下头,过了一会儿又微微点了下头:“格格的身子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这气血不稳的情况像是长时间累积下来的问题,若说是中了慢性毒药,也是不无可能……”
胤禛听到这里,眉头猛地一皱,旋即抬眼看了过去:“慢性毒药?”
柳承志站起身子鞠了一躬:“贝勒爷恕罪,这只是草民的推测而已,即便是慢性毒药,也不是致命之毒,可以慢慢排出!目前格格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
胤禛的眸色一细,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这种情况是不是会影响她怀喜?”
妍华愕然,她的脑子还没转到这里,眼见柳承志当真点下了头,她心口的那道气突然一滞,憋得脸都涨红了:“柳大夫,你是说……我这么久没怀上孩儿可能是因为中了慢性毒药?”
眼见柳承志又吹着眸子点了下头,妍华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愤怒在涌动。她真想破口大骂,只是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也骂不出来。
亏她这一年里暗自伤心了多回,还一度担心她自个儿身子有问题,莫不是得了那种怀不上孩子的绝症?她额娘也是各种法子都教过她了,私密到连行房时哪种姿势容易怀上都偷偷教过她了,却还是不见动静。要不是她性子欢快,那她一早就被件事情给压坏了心智——三年无所出,换做寻常人家,休了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柳承志仿若碰到了疑难杂症,他要求再把一次脉,胤禛允了。妍华惴惴不安地观察着柳承志的一举一动,紧张得心口狂跳不已。
这时,花影来到了雍华殿,她看到柳大夫在给妍华把脉,心里一哆嗦,忙拉住良辰道:“格格怎么了?难不成中毒了?”
良辰摇了摇头:“还不知,你莫要瞎担心。我叫了人去万福阁换东西,你待会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换的,都换掉……”
花影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四周,想找白芷问问情况,却只见到一个陌生的少年郎挎着药箱子立在那里,忙走过去疑惑地问了一声:“白芷姑娘没来吗?”
那少年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忙匆匆垂下了眸子,轻声道:“白芷姐姐被赶出宝仪堂了,以后都不来了。”
宝仪堂是柳承志家中开的药铺,白芷自拜在柳承志门下后,便一直住在宝仪堂。花影与白芷接触过几回,很是喜欢白芷的性子,这次不见她便随口问了一声,却听到这样一件叫她震骇的事情。她忙急急问道:“白芷做错什么事了吗?为何要将她赶出宝仪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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