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花影的那只手一紧,吓得差点儿叫出声儿来。
肚子里的孩儿……这府上出了宋氏,还有谁是怀着孩子的……那一声惊呼她听得真切,不是宋氏又是谁!
妍华虽是听不到船上的男子出声,可她知道胤禛今夜是去了祥和殿的!那么说,穿上的男子另有其人了?
花影也不知道是太过惊吓还是太过紧张,手心里满是汗水。
“我们摸着石子路回去。”妍华很快镇定下来,方才一路走过来时,因为不知道这里有条船,穿上有俩人儿,所以提着灯笼毫无惧意。眼下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却是害怕了。
黑暗中,花影用力地点了下头,牵着妍华一路摸着路蹲身爬了回去。
来的时候没觉得这条路长,眼下却觉得漫长无比,又因为没有光亮,她一直看不到前面的路,所以便心里便更加紧张了。好在湖边的这条石子小径上铺的都是鹅暖石,光滑圆润不割手,所以花影一路摸过去也没有被扎到。只是她心里紧张,处在黑暗的笼罩中,心里便害怕得不行,背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连里衣都打湿了。
小船上的俩人还在缠绵着,所以并没有发觉这一切。
等俩人摸索到石子路的尽头后,妍华又回头看了一眼,完全寻不到小船的影子。她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忙松开花影的手擦了擦自己的额角。她甩了一下手,汗水跟雨水似的呼啦啦掉到了地上。
花影忙掏出火折子去点灯笼,只是手抖,她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点燃。
“谁?!”随着灯笼的亮起,一声狠厉的呼声突然由远及近飞了过来。
妍华被这清脆的声音吓到,踉跄了几步撞上了身后的花影。花影吃痛地揉了揉额头,龇牙咧嘴地将自己的脚从妍华脚下抽了出来。
那是一个巡夜的侍卫,待走近之后看清楚妍华的面貌,忙行了礼:“原来是小格格,奴才不知,望格格莫要怪罪!夜深了,小格格怎得还四处晃荡,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妍华轻抚胸口,深深呼了几口气,才渐渐回过神儿来。
方才在湖边太过害怕,所以突然听到喝声才会那么惊慌!
“嗯,天热我睡不着,想着湖边清凉就过来转转,我这就回去了。”妍华面色有些苍白,只是光亮不足,侍卫并未发觉到她的异样。
妍华刚要走,那侍卫却疑惑着又问了一句:“奴才方才经过这里并没有看到有光亮,格格怎得会突然出现在此?”
花影却突然冷了脸,不悦地哼了一声:“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格格是妖怪?还是怀疑格格故意藏在这里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方才我不小心将灯笼掉在了地上便灭了,折腾好后便听到你过来了。你吓到了格格,格格还没怪罪你呢,你倒是先怀疑起格格来了,哼!”
“奴才不敢!”那侍卫忙垂下头来,不敢再质疑。
妍华冲着花影无声地笑了下,忙咳了一声,很好人地替那侍卫解围:“他如此做也是恪尽职守,深更半夜的,我们出现在这儿本就不对劲儿,他盘问两句也是应该的。”说罢,她端庄了体面又问了那侍卫一句,“可还是有什么要问的?若是没有了,我这便回去了。转了一会儿倒是有些乏了。”
说罢,她抬起手来轻轻掩住嘴巴,故意打了个呵欠。
主仆俩的一唱一和皆是信手拈来,那侍卫听得一愣一愣的,知道妍华受胤禛宠爱,所以也不再为难她,忙让开身子送了她们一截,而后才提着灯笼继续去别处巡夜。
妍华一路上都与花影急急地赶路,等回到万福阁时,俩人都已是汗流浃背。在这三伏天的闷热夜里,她们竟是觉得背上生出一股股寒气来!
“格格要作何打算?”花影倒了一杯水给妍华后,自个儿又喝了两大口,这才缓过气来。
妍华沉思了一会儿,再抬眼时,面上已经镇定了许多:“这是不可宣扬出去,我们没有证据,若是说出去了,空口无凭,反倒是落了个诬陷的恶名。”
“那格格方才为何不直接叫人?”花影皱起了眉头。
妍华白了她一眼:“那里偏僻,且不说能叫去几个人,即便有人过去了,船上的人也可划着小船跑掉呀!万一,侍卫还没过去,我们便被那船上的男子给害了呢?”
妍华后怕地“嘶”了一声,端起杯子便喝了两大口水,一时喝得急被呛到了,忙“咳咳咳”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