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本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若不是天寒地冻他不想折腾来折腾去,他早就走了。眼下听到她可怜兮兮的这样说话,仿佛将要赴刑场一般,真是闹得他哭笑不得。哪一个格格进府之后是这样对待侍寝的?也没有哪个在初夜的时候反应这样大呀,难不成她们都是生生忍着不叫疼的?
他也没心情再继续了,只抓住她乱动的小手,哑着声音说道:“睡吧。”
他感觉到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知道她定是在黯然地胡思乱想了,只是他也累了,没心情去哄她。他那时是背对着她的,也没打算转过身去看她,只怕揽她入怀后,又会忍不住去尝试一下,只怕到时候又是白费工夫。
胤禛早上醒的时候,妍华其实也醒了,她本想跟胤禛认错的,只是胤禛赶着去上朝,她终是没有出声。
本想不去请安不去研墨的,可是她突然想起,可以趁着研墨的机会好好儿地跟胤禛道个歉,他若是不怪她,那么她下一次一定咬破嘴唇也不哼一声。
她想起赵嬷嬷昨儿讲解时的表情,心下凄然:侍寝这事儿果真不是那般好受的,所以赵嬷嬷的样子才那般冷淡。
她早上已经偷偷瞄到胤禛的脸色了,铁青的,定是欲求不满,憋出来的。她只觉着自己闯了祸了,怕胤禛以后再也不想碰她,附带着也不愿意多看到她,心里突然就难受地要命。
盈袖伺候她起来后,看到绣床上有落红,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妍华真的侍了寝。可是妍华一大早便抹眼泪的情况有些不妙,她估摸着定是昨儿第一次,效果不太好,惹得胤禛不满意了。
“小姐,那种事情,多来几次就好了,今儿去了书房好好跟贝勒爷说说就是了,他定不会一直跟你生着气的。”
妍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她只觉着她太糗了,放在谁那里都是一件美事儿,到了她这里便这样难。
她去书房的时候,胤禛并没有写字,只在看着一封书信。
妍华怯怯地走了过去,习惯使然,拿起墨锭低着头研起墨汁来,心里则想着待会儿怎样跟他开口道歉。
“过会儿再研吧,我现在不写字。”胤禛淡淡地抬眼看了她一下,倒是也没有异样。
可是妍华却直觉感到他说话的时候不似以前那般亲昵了,虽然他每次说话都是那般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语气,可是相处久了,妍华还是捕捉到一丝不同。
比如他高兴时,眸子里会水水的带了一丝柔情,嘴角也会不经意就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来。可方才,她只觉得他眸子里冷冰冰的,一丝感情也没有,所以便更加肯定他心里带了气。
只是他此刻在看书信,妍华不便打扰,所以也就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身子有些不适,她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晃动了下。
胤禛的眸子动了动,等看完了那封书信后,这才转过眸子,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不舒服吗?”
妍华尴尬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只觉着他明知故问的本事渐长,却也不好给脸子他看,只好又扬起标志性的笑脸说道:“奴婢没事,谢贝勒爷关心。”
她想,她今儿个表现要好一些,不能再惹着他生气了,所以说话都不似之前那般随意了。
可是胤禛听了,脸色却突然放冷了一些,他微微眯了眯眸子,鼻间轻哼了一声:“你没事,我有事。”
“嗯?”妍华不解地抬眼看了过去,撞进他清冷的眸色里,只觉着看到了一丝哀怨和淡漠,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胤禛从此以后不再理他了,忙急急地问道,“贝勒爷哪里不舒服了?”
胤禛的脸色却是白了一下后,没再接话,隔了半晌,他才轻轻咳了一声:“还不快研墨,我要写字了!”
他当然有事,有生之年第一次憋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想来救觉着憋气,更觉着丢脸!所以他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咽,没有跟任何人说。
看到妍华那懵懂的样子,他心里就憋着闷气有些难受,因为他也怪不起来她。虽然她方才亲口说了没事,可他自然知道她也是不舒服的!毕竟他昨儿夜里真的把她弄疼了吧。
等胤禛沉着脸把要写的东西写完后,妍华这才撑着笑脸走近了他:“贝勒爷,奴婢……昨儿不是故意的,奴婢错了,以后……”
胤禛听到她提起昨儿夜里的事情,眼神顿了一下,出声打断了她:“不碍事,也怪我太着急了些。”可是他的语气却是干干的,没有什么感情。
妍华知他心里不痛快,便也没有再继续说了,只当胤禛真的没有介怀,已经谅解了她。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却黯然神伤。
因为胤禛再也没有说让她侍寝了,接连几次轮番去了福晋、宋氏和耿氏处就寝,再也没有要踏足她屋子的表现。
妍华心里难受极了,她只觉着都是她的错,惹得胤禛不高兴了,以后只怕是再也不愿意让她侍寝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就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