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华临扶了扶眼镜,看着那可悲的女人,说:“我律师过来这边大概半个小时,你要不要现在也请一位?”
女人尖声道:“是你们打了我老公!”
华临说:“没说没打啊,你告文东打了你,方莹告你老公诈骗她钱财,不冲突吧?”
女人嚷嚷说没这回事,说是文东和那婊|子仙人跳她老公。
华临冷冷地说:“嘴巴放干净点,也别难得学个词就这么激动赶紧用上,显得自己多聪明。你老公结了婚这事方莹不知道很正常,但你老公除非是头猪,不然他自己肯定是知道这事,那你老公算什么?”
女人骂道:“她知道!她就是个鸡!”
华临说:“众所周知,嫖|娼是嫖客出钱,而方莹和你老公……或者,我们换个角度,你老公连鸡的钱都诈骗……他手法这么熟练,不排除方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的可能。”他停顿了一下,委婉道,“女士,我建议你及时去医院做体检。”
女人越发激动,破口大骂着要打华临,被民警赶紧拦住了。
文东眼疾手快地起身挡到华临面前,侧过头来皱眉低声说:“算了,别说了。”
他在社会底层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三教九流的都看到过,女人这样子他并不惊奇,也不放在心上,当放屁就行。实在要拘留他就拘吧,他也不是没被拘过。
华临却来了劲儿,说:“可以算,但我要看她怎么算。如果能私了,大家都私了;如果她不同意和解,我请全国最好的律师,全程赞助方莹打官司。”说着看向那女人,冷笑道,“看最后是文东判得久,还是你老公判得久。”
文东回过神来:“等等!本来她也没说要告我,没到那份上——”
那女人听了这话,赶紧虚张声势:“你们这么嚣张,我本来不打算告的,现在我就非得告了!”
“好!”华临提高音量,“千万记住你这句话,赶紧找律师!”
文东震惊地拦:“喂!你——”
女人指着文东,看着华临,威胁道:“我告死他!”
华临淡淡道:“关我什么事。”
文东:???????
一旁民警都看呆了,回过神来忙两边拉劝,这时候张律师也赶到了。
那女人终究对自家不争气的老公有点自觉,怕事情真闹大了,万一闹到她老公的单位去就麻烦大了……
她有点怕,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不和华临他们计较,既然医院那边来消息说她老公没大碍,就和气生财,和解算了。
民警教育了文东一顿,让他写了个保证书,当场就能跟华临走了。
华临保了文东,后续让张律师处理,他领着人出了派出所,去到停车场,忽然听到文东说:“对不起啊华医生,沈哥最近不在国内,我妈那怕她唠叨。正好刚刚你在场,我就找你了。放心,不会连累你。”
华临敷衍道:“哦,没事,你没事就好。”
他听到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开车门的动作停下,扭头看着又是那副似笑非笑样子的文东,心里来火了,但还是没表露出来,只扶了扶眼镜,说:“上车吧,顺路送你回去。”
文东上了副驾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好虚伪。”
华临:“……”
文东系好安全带,抬眼看华临,咧嘴笑了笑,神态很玩世不恭:“不好意思啊,没忍住,说了实话。”
华临把“我不跟傻缺一般见识”默念了两遍,淡淡地问:“住哪。”
华临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骂沈谓行。
沈谓行就是万恶之源,没有沈谓行就没有文东,至少没有沈谓行他就不会认识文东!要不是看在沈谓行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这么忍文东!而沈谓行怎么还不告白?!还在玩暧昧!难道他又看走眼了?难道沈谓行其实也是个渣男?!
华临对世界(nan ren)充满质疑。
文东住在城中村,老旧的路灯杵在那儿,没开,巷子黑漆漆的不透光。
华临看着文东下车往里走去,摸手机看了眼时间,回了几条信息,正要往回开,忽然听到安静的巷子深处传来异样声响。
他皱起眉,本来不想理,却又有点好奇,就打开大车灯往前照,试探着把车慢慢往前开了十来米,然后,愣了。
——巷子深处,几个左青龙右白虎面目狰狞手持铁棍的地痞和他们围着的文东齐刷刷看向光源处的华临。
华临:“……”
这是什么啊!!啊!沈谓行你欠我的用什么还!你不要追我了!你人品再好也没用!我现在怀疑你不吉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华临和那群地痞面面相觑时,文东转身朝车子飞奔过来。
华临:“……”
不要过来啊啊啊!
那群地痞也反应过来了,跟着朝这边追。
文东飞速地拉开副驾座车门,上了车,说:“开车!”
华临头一回经历这种事,脑袋是空白的,本能照着文东的话做,赶紧倒车到路口,然后调头逃命,一边紧张地看后车镜,见那群地痞停在路口挥舞着铁棒发泄,没追,这才松口气,强作镇定地问:“怎么回事?”
文东说:“不知道。”
华临能被他气死,忍耐着说:“送你去报警。”
文东拒绝:“不用。”他看一眼爆发边缘的华临,忽然讪笑了下,“对不起啊华医生,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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