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悠那小子知道了吗?」水冬阳出其不意地问道。
清清温顺地低垂眉目:「他早晚会知道。住宿不是大事,我没必要大锣大鼓地公告天下。」
她们被分发到山顶的宿舍,其中两层是男宿,另外两层是女宿,宿舍外一片草地,清清抬头看着蓝天,有种被解放、重获自由的感觉。这里没有她的过去——她上一辈子入读港大,没有住宿,这辈子却进了中大,跟阿芷成为室友,这一切事情都是新鲜的。在这个地方,她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阿芷是个活泼青春的女生,在家里没做过家务。头几天,清清认命地捲起衣袖,仔细打扫房间一遍,给阿芷示範用洗衣机及乾衣机,一一熨好两人的衬衫,又带阿芷去大埔买菜,每到夜晚便在公用厨房大显身手。清清为免父母生疑,一向不敢在家里做繁複的菜式,现在到了宿舍,她才做出一道道住家菜:煎炒煮炸、海鲜或素菜,她都大致上懂得做。
这全因清攸。这孩子身体虚弱,外面的东西油腻、味精浓重,他一吃多了就生病。头几年,滕思悠肯给他们家用,还可以依赖工人做饭,后来他决绝地弃清清于不顾,她不得不自学做饭、做家务。清攸抱怨菜式单调,她就去公共图书馆借食谱书,几年下来也学懂许多菜式,味道当然比不上餐馆,也算是有板有眼了。
阿芷吃得津津有味,陪清清在厨房洗碗时,像一只懒猫般挂在清清身上,没什幺意思认真帮忙:「清清,你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不如就嫁给我,毕业后我会努力工作养活你。」
「少来!」清清哭笑不得,沖刷碗碟的洗洁精:「要是让庄子听到,他还不抄起菜刀跟我拚命吗?」
「哼,谁管那家伙,没情趣的死书獃子。」阿芷啐了一口,一想起男友,脸上多了几分女儿娇态:「倒是你,不如在大学正正经经地找个男朋友,反正你跟滕思悠也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