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来自全身的紧张,又深深地吁了一口气,适应他的出现后,我的情绪才得以放松下来。我想,放松之后,血压也就跟着缓下来了吧。
“现在才来,还神不知鬼不觉,想吓唬谁呢?”
“我可没有神不知鬼不觉,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专注,我进门瞧见了,也就没敢惊扰,想来也是让你把事情想得圆满了,免得之后怪我不知轻重。”
“哼,得了吧,你这老狐狸的话就算在蜜罐里泡了一宿,拿出来也甜不了我。”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们之间误会颇深,我这不是想尽了办法跟你化解吗?”杨文华挪动屁股,将二郎腿放下来,身子稍稍前倾向着我,“要说我们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我听来生气,劈头怒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既不姓江,又不姓岑,这辈子就甭想跟我是一家人。”
“我说岑绘,你看你仇也报了,何必还要咬着我不放?”杨文华假装哭丧着脸。
我斜睨他的得意,冷冷道:“杨文华,江烨吃的药,是你给的吧,古警官说,这种药还没有在市场上流通,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这药不是你自己研发出来的就是你在唐立杰手里拿的。”
果然,说了这话,杨文华隐去了笑脸,拉长的脸看起来有些愠怒。
“梁子柏,唐立杰,青山花子还有唐立青,是,他们是一伙儿的。”我笑得肆意,“可这局子里也少不了你杨叔叔吧,据我所知,凌非之前是给青姐卖命,不知道为什么,偏就得罪了青姐,为求自保转而投向他人,看来这人的地位与青姐也算是平起平坐了,否则人家飞哥怎么还能暗地里为非作歹?”
杨文华身子后仰,又翘起二郎腿,眼神里的奸猾深不可测。
“梁子柏生了病,找唐立杰求救,可唐立杰根本不买账,于是你伸出援助之手,表面看起来,你大仁大义,顾念旧情,其实你根本就是想得到梁子柏手中的那份资料,从而好控制唐立杰,让他成为你的人。”我从病床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于是我就大胆猜想,唐立杰背后的人虽然是青姐,可是有人正在暗地里一步步地吞并这个市场,这也就是我一直感觉暗中有两股势力的较量。”
杨文华别过脸,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猜想的确够大胆,不过凡事呢,要讲究证据,是,江烨的药,是我给的,这药嘛,也的确是唐立杰给我的,不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你不相信,倒是可以想办法找到唐立杰,让我跟他对质我都不会有意见。”
“古警官一定能找到唐立杰。”
“是啊,找到了他,问个明白,也好洗清我的嫌疑。”杨文华煞有其事地撇了撇嘴,“不过唐立杰就是在警方眼皮底下潜逃的,你觉得你还能相信这个古sir?”
我瞪着杨文华的嚣张,他陡然站起来,双手插进裤袋,狞笑说道:“说来说去,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哪能这么快就扫除异己。”
说着,杨文华又上前半步,垂首在我耳边嘀咕:“你猜得不错,我早就知道岑楠为何要自杀,方婷怎么被谋杀,可我不说,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早晚一天会查出真相,不但如此,还会卯足了劲跟他们斗下去,与其让我出手,倒不如给你个机会。”
“杨文华……”我抬手想要抓住他,哪知反被杨文华捉住手腕,他稍微用力,我痛得呲牙,他又猖狂一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江家也收到了法院的判决书,这婚呢,有我杨文华在的一天,你就别想离得掉。”
“是你收买了白晓琳,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你怎么能唆使他人作伪证?我会继续申诉的。”
“申诉?哼,你以为法官还会相信你?你究竟知道不知道现在外面把你传成什么样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江家,免得出去丢人现眼。”杨文华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啐道,“跟自己的小叔子不清不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就不怕你妈再次受到打击,真的变成神经病吗?”
“我妈,你把我妈怎么样了?你别碰她,别伤害她,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偏要为难一个病人,三番五次利用我妈来威胁我,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你妈就是你的死穴,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手段是卑劣了一些,我也就不在乎了。”
“吱噫——”我想要骂人,可是有人推门进入,定睛一看,是江旬一。
杨文华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而后走到旬一身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外面可能有潜进来的记者,你们两个还是小心点。”
门关上后,旬一急忙上前询问:“他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他来放屁的。”我不安好气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