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魔等四人对视一眼,道:“当年我等在金鳌岛学艺,见过无数阵法,然而今日嬴政所立之阵却是闻所未闻。大凡阵法一道,不知根底贸然前去,无不凶险异常。我观嬴政运行大阵的手法甚是生涩,想来他自己也未完全悟透此阵的运转。因而先前几位方才能够全身而退。只今须得先打听清楚此阵原委,才能再定对策!”
李靖闻言道:“既如此,何处可以打探到此阵?”
王魔等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李靖连连相问,王魔乃道:“观此阵大气拙朴,了无斧凿痕迹。况一应布局,全不与道门阵法相类,想来应是远古巫族流传下来的阵法。若要打听清楚此阵根脚,恐怕还得另寻三界之修行久远的高明之士方可。”
李靖闻言顿首道:“既如此,当先按兵不动。回禀陛下,再拜求高明。”当下李靖修表俱述嬴政所立之十二金人之阵,命麾下天将送至凌霄殿。
玉帝得表,知李靖、哪吒等战败,虽心下本欲使这些圣人门徒战败受辱,以出心头恶气。但听闻真的败了,又觉得终是失了天庭威严。
当下心颇有些悔恨,将战表传与凌霄殿一众武观看,便问计于众臣。
众臣观表,见其所记之十二金人之阵诡异古怪,大与道门阵法不同,众皆无计。
玉帝见众臣表情,大失所望,心下暗道:此十二都天神煞阵乃是远古巫族最强杀阵,岂是等闲!然而此阵只在几次巫妖大战之方才显露过,巫族人又未曾来紫霄宫听道祖讲道。当年我不过是紫霄宫一童子,虽知此阵威名,然具体如何却全不知晓。今满朝武俱都不知,人间嬴政又暴虐凶顽,怎能治之?
玉帝心下忧闷,见群臣无计,当下手提昊天鉴便欲御驾亲征。
太白金星谏道:“三界之,高明之士极多。陛下执掌三界,若事事亲为,要我等群臣何用?今当传旨各部,令其各献良策,方是应对之法。”
玉帝问道:“依你之见,何人能知此阵虚实?若无人能知,终当以力强破之。”
太白金星闻言哑然,不能作答。
隆恩真君观看战表良久,忽对玉帝奏道:“李靖表称魔家四将冲阵之时,魔里红曾用一把诡异大刀砍金人,颇有成效。今何不将魔里红召来询问,或能知应对之法。”
玉帝闻言,默然良久道:“如此,传召魔里红殿问对。”自有值殿仙官下界传旨。
少时,魔里红到来,参拜毕,玉帝便问其砍伤金人之刀从何而来。
魔里红奏道:“臣启陛下:此刀名为化血刀,锋利嗜血,霸道非常。乃是当日封神之劫臣奉命征伐西岐,用缴获自姜子牙的打神鞭从截教仙慕白真人手换来。后常有人笑我换亏了,不意今番竟赖此物救了臣一命,此岂非天数有定!”
玉帝闻言,心下大喜,暗道:当年慕白为妖族重臣,几次参与巫妖大战,必能知晓十二都天神煞的详细。朕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当下玉帝命人持诏书将十二元辰之当值神官敖春唤来,令其往流波山请慕白元神之躯相助。
敖春也是听调不听宣的,但终归是在天庭任职,况且四海龙宫也是归玉帝管辖,因而不得不从命。
领了诏命,出了凌霄宝殿,径往流波山来寻慕白元神之躯。
慕白元神之躯因多宝入西方之事,心下愤愤不平,截教道统又已经化为人族治世的思想传承了下去。因而每日清闲,只与一众门人谈论道法,静诵黄庭,不问外界之事。忽见敖春到来,问道:“此时正该你当值,何以竟私自跑回山?”
敖春乃俱实以告,慕白元神之躯闻知嬴政之事,心下颇有些惊异,半晌乃道:“你且稍等,容我观之。”
遂唤六耳猕猴过来,叫他查听人族之事。
六耳猕猴面色古怪地道:“人间之事,弟子其实早已知晓。那嬴政身负大巫血脉,铸金人十二,以为十二都天神煞阵,天庭屡次发兵,俱不能胜。弟子原以为师傅已无意三界之事,故而不曾禀报。”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默然半晌,长叹道:“虽是如此,然人间皇者失其人,非领袖之主。三界战火连绵,百姓怎能得安?”
六耳猕猴沉默片刻,嘀咕道:“嬴政为恶,自有人阐两教并天庭处置,我截教本是战败之身,何必为他等作马前卒?这些话师傅常挂在嘴边,怎么转眼忘了!”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哑然,思忖片刻,道:“我自有定计,总不会白白出力是。”
当下对敖春道:“你去回复昊天玉帝,说十二都天神煞阵非寻常,贫道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容我先徐徐思量。”
敖春领命,驾云往天庭去了。
六耳猕猴看了看慕白元神之躯脸色,道:“当年师父为妖族知情司少监,也曾命我等下大力气打探过十二都天神煞阵的详细。此阵浑然一体,根本全无破绽,否则又怎能霸绝当时!今师傅欲揽下此事,岂不是自找麻烦!”
慕白元神之躯笑道:“此阵虽强,奈何嬴政不过刚刚修得大巫之身,虽偶然得了远古巫族传承,然而其修行之法太过血腥逆天,至令万民生怨,终是根基不稳。十二金人虽强,终不过是死物,岂能与当年的十二祖巫相?不过,当年巫妖大战,巫族众人所用法宝,大多被刑天等收归祖巫殿,以致隐没不闻。这十二金人虽不是什么灵宝之类,用之布阵,倒是勉强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