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问题出在瞿小宇的家庭条件,他的家庭负担不起住院治疗的高额费用,所以选择提前出院回家。
现在陈濯暂时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也跟护士说好,如果瞿小宇的住院费用不够,随时给他打电话,他来想办法。
这样一来,住院费用有人负担,那瞿耀祖就没了不让瞿小宇继续住院的理由,后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瞿小宇会养好伤口健健康康出院平平安安长大,陈道远也不用遭受无妄之灾,他们一家人可以一直安稳幸福,陈濯也终于可以摆脱这场噩梦。
但不知为何,陈濯还是无法安心。
他坐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有些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他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焦虑的原因,某一个瞬间,陈濯有种自己被注视的感觉,就好像某个角落里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看他。
可当他朝那个方向望去时,又不见一丝影子。
是自己想多了?
陈濯微微眯起眼睛,片刻,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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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小宇的手术定在五月底,就像上一世一样,他的手术十分顺利。
手术后,陈濯还去看过他,给他带了点水果和营养品。那时候他身边依旧只有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见他来了十分高兴,还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离开时,陈濯特意去护士站问了瞿小宇住院费余额,他算着自己交的钱可能撑不到瞿小宇出院,原本打算再想想办法,可护士却告诉他,瞿小宇账户的费用完全够,几天前,已经有人来付过了。
陈濯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不安。
他记得很清楚,前世并没有人帮瞿小宇付这部分费用,那是哪出了问题,才凭空多出这么一个人来?
陈濯想不通,但这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也就逼迫自己不去继续纠结。
总之,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妥善解决,一切似乎都慢慢走上了新的轨迹,陈濯开始一点点调整心态,不再过多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五月底,六月初。
槐花短暂的花期结束,奶白色的小花谢了满地,香味散去,槐花的味道重新变成了夏子澈独有。
学校的高三楼层在一夜之间变得空荡荡,学生们把一箱箱书和试卷搬回了家、告别了曾经生活过三年的校园。
高考前的几天休假,陈濯一直和夏子澈待在一起。
每天早晨,夏子澈会来他家叫他起床,然后拉他在小区里晨跑。结束后,他们会回夏子澈家里,一起复习写题,休息时间偶尔也会腻歪一下,等到饭点,夏子澈再做饭给他吃。
陈濯和夏子澈分在了一个考点,考试那两天,陈道远和苏楠一起接送他们两个人。苏楠特意买了身绿色的旗袍,还给陈道远弄了身唐装,说这叫做旗开得胜一路绿灯。
门口送孩子考试的家长很多,警戒线外乌泱泱全是人。
陈濯过完安检回头看了一眼,却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找见苏楠和陈道远。
苏楠脚上踩着高跟鞋,努力跳着朝两个孩子挥手加油,陈道远怕她摔着 所以一直扶着她的手臂,瞥见两个孩子在看自己,也不忘笑着冲他们喊加油。
看着那个画面,陈濯眸底微动。
而身边的夏子澈像是懂他的心思,他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小声告诉他: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而陈濯弯起唇角看向他,很轻地应了声:
“嗯。”
高考那两天似乎是全国最忙碌的时间段之一,北川的所有人都在为考生做准备,餐厅搞特别活动、出租车司机爱心送考、警察叔叔随时待命……所有人都在为少年的青春和未来搭手出力。
最后一门考英语,算是陈濯强项,他写完试卷检查两遍后提前交了卷,但出去之后才发现,有人比他溜得更早。
夏子澈正站在苏楠身边冲他挥手,陈濯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
“你提前交卷了?写完了吗?”
“哎呦……写完是写完了,会的就会了,不会的再憋多久也憋不出花来,我就交卷出来了呗。”
夏子澈揉揉脑袋讨饶,苏楠看他们互动,没忍住笑了:
“好了小满,交都交了,别训阿澈了。你们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水,然后咱们回家。”
说着,苏楠走向旁边的小卖部,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从包里拿出个手机递给陈濯:
“小满,你的手机。”
陈濯点点头,接过后,习惯性按开锁屏键,想先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他做这些的时候,夏子澈还在旁边叨叨:
“哎冷静,最后一道阅读你选的啥呀?”
“aabc。”
“哇!那我做对了!!全对!”
“我也不一定对,说不定咱俩错得一样。”
“嗯,有这种可能,但概率不高,四舍五入我还是全……”
夏子澈话说了一半,却不知为何顿住了话音。
陈濯瞥了他一眼,见他正微微皱着眉看向手机,表情难得凝重。
不知为何,陈濯有丝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