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源笑着骂了一句,没再理会他。
夏子澈点的外卖很快送到,他们一起把桌子搬到客厅中间,挨个打开外卖盒摆在桌上,等到菜差不多齐了,夏子澈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小碗,单独递给了陈濯。
陈濯愣了一下,接过时发现手感冰冰凉,打开看一眼,是红糖冰粉。
薛知源瞥见了,吐槽一句:
“我靠,为什么陈濯有冰粉吃,我们呢?”
“我真服了,以前聚餐你们什么时候点过冰粉?我刚可问了啊,问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菜要点,都没人吭声我才下的单,要吃下次早点说,少觊觎我们冷静的挚爱。”
“行吧,看在你也点了我的挚爱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薛知源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多在意,毕竟夏子澈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他负责外卖,他就会记住每个人的口味,保证每个人都有至少一道喜欢的菜,一碗水端平。
他们几个聚餐时的氛围一向很好,几个人把冰可乐喝出了冰啤酒的气势,时不时讲点笑话唱点歌,整间屋子都是热闹的味道。
饭吃到一半,夏子澈兴致来了,拿着纸杯当做话筒非要为大家献唱一首,还点名要他小黎老师帮忙用相机记录他帅气的身姿。黎芽对他们整的花活向来接受良好,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它们连同傍晚那张合照一起发在了群聊里。
陈濯翻着那几张照片,挨个看过后,突然微一挑眉,问黎芽:
“你怎么光拍我们,没拍自己?”
夏子澈还在旁边疯,声音有些吵,黎芽凑近了点才听清他的话:
“不喜欢,不想。”
“为什么?”陈濯看着那张合照里站在边缘显得有些拘谨的黎芽:
“明明很漂亮,也很适合镜头。”
黎芽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她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什么?漂亮?还是适合镜头?”
“都有。”
陈濯拿过手边的相机,简单调试过后,对着她按下了快门。
她的确不是大众眼里可以被称赞作漂亮的姑娘,但这也不该是她拒绝镜头、拒绝展示自己表现自己的理由。
“别这样定义自己,镜头只是记录的工具,不是审判美丑的刑具。再说,女孩子本来就不该片面地被外貌定义,独立、自信、强大、坚定的灵魂,配得上所有夸奖的词汇。”
说着,陈濯冲她笑了一下:
“照片是每一个值得记录的瞬间,但我们的这些瞬间,也该有你,因为你也是美好的一部分。”
陈濯把相机递给了她,黎芽看向屏幕,镜头里的她似乎没想到陈濯会突然把镜头对准自己,所以表情略微有些讶异,但却意外地灵动。
她垂眸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等再抬眼的时候,她身边的陈濯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捏着夏子澈的后颈制裁他,而余下几人都在隔岸观火疯狂看热闹。
黎芽想了想,后来,她把相机屏幕翻转过来,举起相机,把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框进了屏幕里。
他们都是美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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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夏子澈预料的,他们几个人玩到很晚才回去。黎芽是女孩子,文一家里还有老人等着,所以双双提前退场,正好他们两人家离得不远,夏子澈嘱咐了,让文一先把黎芽送回家,这样他们也放心。
其余几个玩到最后,帮赛谣把家里收拾打扫干净才走,陈濯和夏子澈家离得不远所以留得最晚,他们收拾好垃圾顺带拎出去,临走时,夏子澈像一只护食的狗一样挡在陈濯身前,拦住了试图蹭过去贴贴的云彩,又跟小猫咪隔空打了一套军体拳。
陈濯和赛谣都不想理他,他们俩告别之后,一个人拖着夏子澈的后领,一个人抱起了龇牙咧嘴的小猫咪,这才能好好关上这道家门。
到了半夜,老居民区已经很安静了,路边的草丛树梢时不时传来虫鸣和鸟叫,漫天星空格外漂亮,陈濯抬头望着,略微有点出神。
夏子澈从他手里接过垃圾,和自己那份拎在一起:
“给我吧,你先走,我跑得快,我去扔了。”
说着,夏子澈拎着两大袋垃圾小跑着冲向了居民区的垃圾船,而陈濯看了他一眼,自己沿着路边昏暗的灯往外走。
只是,没走出几步,他身边突然路过了一个人。
那是个个头挺高的男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路过时,陈濯闻见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酒味。
那男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没为此道歉,只在喉咙里发出一道类似不满的哼声,踉跄着走远了。
陈濯微微皱起眉,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走向的正是赛谣家那栋楼。
身后,夏子澈扔完垃圾跑回了他身边,陈濯收回视线,随口问了一句:
“这小区安全系数高吗?”
“还行吧。”夏子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邻居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太太,人都挺好的。”
陈濯点点头,顿了顿,又道:
“赛赛一个人住,你有空多提醒她几遍,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门,平时也多留个心眼,注意一下左邻右舍的情况。”
“好,知道了。她机灵着呢,在这住了快一年了,你不用太担心。”
夏子澈大喇喇回道,但还是掏出手机把陈濯刚说的话转述给了赛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