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落儿委屈的憋着嘴,见到溶月的厉眼警告后,又将想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呵呵,二小姐?春儿,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将她拖出去割了舌头!”柳如絮瞥着溶月身后的落儿,阴恻恻的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收拾这个小贱蹄子!”捋起袖子,春儿大步跨了过来,作势去扯溶月身后的落儿。
“住手!我的丫鬟你也敢碰!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个狗胆!”溶月愤怒不已,抓住春儿的手腕,用力一扭,伴随着春儿的惨叫,只听“咔嚓”一声,春儿的手就直直的垂了下来。
柳如絮惊惧的看着溶月,身子有些微不可查的战栗,相处十五年,第一次从骨子里感到了这个女人的可怕!强自镇定,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不能在她的面前输了气势!对,不能输!柳溶月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张狂,哼,我看你究竟能张狂多少时日!娘亲就是被你这个贱女人害死的!我柳如絮早就对天盟誓,只要我一朝得势,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柳如絮阴狠无比的表情让溶月心里面亦是一颤。这个女人究竟想怎么对待落儿?溶月摸不准柳如絮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无比担忧的瞅了瞅身后还在瑟缩着的落儿。
“哎哟,疼,疼啊--大小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春儿的惨叫声将两个人的思绪同时拉了回来。
柳如絮狠狠的剜了一眼溶月,恨恨道:“妹妹,今天这事你可得给姐姐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
“你无故伤了我的婢女……”
“无故?笑话!要不是她要抓我婢女在先,我作甚要伤她?”弯弯嘴角,溶月讥讽的睨着柳如絮。
柳如絮被她睨的火大,冷哼一声:“那是你的丫鬟坏了府里的规矩!我让春儿实行府规,何错之有?”
“这规矩定的时日较短,暂时改不过口也在所难免!”
“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谁,犯了规矩,就得挨罚!”
“无论是谁?”
“对!”
“那就请姐姐先把自个的舌头给拔了吧!”
柳如絮气节,纤纤素手直至溶月的鼻尖:“你、你为什么要我拔自个的舌头?!”
轻轻撩开柳如絮的手,溶月眼里的厌恶一闪及逝:“因为姐姐坏了府里的规矩啊!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姐姐不是叫了妹妹一声‘姐姐’吗?”
“我、我那是失口……”
“可姐姐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是谁,犯了规矩就得挨罚嘛!”
柳如絮如川剧变脸一般,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有青转黑,看向溶月的目光中已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柳溶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柳如絮暗暗咬牙,心里面勾勒出无数条的报复计划……
第一卷梨花院落溶溶月第四章指婚王爷
与柳如絮交锋的那一回真的让她有了危机意识。从那天起,溶月更是起早摸黑的加紧训练。短短几日的功夫,硬是将这身子恢复到前世的二成。虽是二成,但她却欣喜不已,因为这具身子养尊处优惯了,身体的各个细胞已处于倦怠化,这与前世自小就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她自是没法子比的!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两成,赤手空拳对付七八个大汉没有问题,若是能加上武器,那么对付十来个不在话下!好在这具身子才十五岁,够年轻,只要假以时日,相信要恢复个七八成应该没多大困难。
这几日她让落儿将她全数的金银首饰珠宝清算了一下,估计也有个万两左右。对于这个朝代的钱币换算她是不太清楚,据落儿说,这里的一两银子可换成十贯铜钱,而每贯含十文铜钱,一文铜钱可买两个大肉包子。从落儿口中她还得知,在这里,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二十两银子就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上一年,甚至还会有余额。而她手中约莫万两的资产,则足够她好吃好喝的过上一辈子吧!溶月心里暗爽不已,掂量着手里的金银首饰,思忖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将它们换成轻便易携带的银票。
“小姐,小姐……”落儿无比焦急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打断了溶月谋划未来的幻想。
从那日柳如絮的找茬后,溶月就对落儿三令五申,硬让她改口称她为二小姐。可谁料这个小丫头看似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却是一头倔牛!任她是冷脸恐吓也好,软言相劝也罢,这个丫头就认准个死理,愣是不肯改口,大有‘要改口不行,要舌头一条’的架势。万般无奈,值得各退一步,去掉前面的数字,改称小姐。
放下手中的细软,溶月含笑看着扶着门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落儿,好笑的嗔怪着:“瞧你急急躁躁的,要赶去投胎啊?”
“小姐……快、快……快去接圣旨啊……”不理会溶月的打笑,落儿小跑到她面前,拉起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往门外奔去。
“圣旨?落儿你先别急着走,先说清楚,到底什么圣旨?”拉住心急如焚的落儿,溶月蹙了蹙眉问道。
落儿急得直跺脚,一张小脸因焦急而堆成了一团:“小姐,奴婢哪里会知道是什么圣旨啊!快去接旨吧小姐!宫里头来了公公,耽误了可是……可是要砍头的啊……”边说着,落儿边使劲拉着溶月,急急燎燎的出了小筑,往着主屋里奔去。
任由落儿拉着,溶月心里头却犯了嘀咕。这个皇帝要搞什么鬼?怎么要想起给她圣旨?难不成是良心发现,想要赏点什么珠子玛瑙的给她作为补偿?应该不是吧,若是这般直接给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还颁了圣旨?到底会是什么呢……有什么值得皇帝大人颁发圣旨给她呢……溶月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不时的联系以前看过的历史剧,揣度这个皇帝难测的心思。突地,她灵光一闪:该不会是……
“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奴才给二小姐道喜来了--”溶月刚进门,身穿对襟暗青色太监服的邓公公就赶忙上前贺喜,满脸堆笑,一张老脸堆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本来心里没谱的溶月的被这一声‘恭喜’惊得心猛地下沉。果然,若是她猜的没错,这皇上是来给她指婚来着!呵,柳老爷子,就算你是国舅爷又怎么样?就算你是皇帝的亲舅舅那又如何?这皇帝还不是照样对你有所戒备!怕你利用最后的一个女儿拉拢政治同僚,所以他先下手为强!不过皇帝倒是低估了她简单的能力,真以为她是可以任人摆布的木偶吗?想要决定她简单的婚姻,皇帝,还不够资格!
“二小姐,听旨吧!”展开明黄|色的金帛,待溶月一行人跪下,邓公公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国相二女柳溶月,贤良淑德,恭谨有礼……特将其配予遥王爷,与朕同日完婚!天成祥瑞,天作之合,望其夫妇能锦瑟和谐,相敬如宾,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钦此--”合上圣旨,邓公公看着跪在地上发愣的溶月,干咳一声:“柳二小姐,还不快接旨谢恩!”
哦,念完了,这个皇帝还真啰嗦!
“民女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接过圣旨,低头敛眉恭谨的退到一边。还好,只是嫁给个王爷,而不是效仿娥皇女英。皇宫戒备森严,若进了那个笼子,要想再逃出来,恐怕是不太容易的!而若想从王府逃出升天应该是相对容易的多吧!
溶月过分的安静让站在大厅中间那位穿着暗青色祥云官服的老爷差异不已,他就是溶月的爹--柳之懿。知女莫若父,溶月是个什么德性,这么多年来,柳老爷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按照她的性子,指婚给一个傻子,此时的她应该是当场破门而去,或是指着他的鼻子又哭又闹才是,岂会像如今这般安分?再次仔细瞧了瞧他的这位不讨喜的女儿,锋芒内敛,恭谨有度,面色温和,低眉顺眼,完全不复昔日的那个满身长满刺的小刺猬……
在那柳老爷子打量她的同时,她亦是在偷偷的打量着这位她名以上的爹。不是想象中的脑满肠肥,已不是电视上所演的那般满脸油光,猪头大耳,柳老爷子精瘦挺拔,精神矍铄,宝刀未老,神采奕奕!从面上来讲,溶月对柳老爷子的印象还算是良好,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嘴边那道虚伪至极的假笑……
在柳老爷子探究狐疑的目光,柳如絮幸灾乐祸的目光下,溶月带着落儿欠了身,拿着圣旨回到了她住的小筑里。
刚进屋里,屁股还未坐热,落儿就揪住她的衣摆,泪如雨下。
溶月诧异不已,这又怎么啦?好好的她怎么说哭就哭了?
“呜……小姐,您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您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命苦?”溶月咀嚼着这两个字,诧异的看向落儿:“怎么说?”
“小姐,您忘了吗……那、那遥王爷可是个傻子啊--”
第一卷梨花院落溶溶月第五章嫁入王府
梨花香,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遥哥哥,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是你吗?是不是你也放不下单单,所以跟着单单来到了异时空?遥哥哥,你知道吗,看到了他,当时真的以为是你来找单单了……
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终究不是你……
落花寒,碾成香,心碎不忍看,遥哥哥,我好冷,好怕……从你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保护单单,关心单单,更没有人爱单单……遥哥哥,你不喜欢单单的双手沾满血腥,可你知道吗,你走后,单单又再次当了佣兵,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的手染上血。因为单单听那些老人说,有些去了的人,常常因为心里头放不下他们所爱的人,而将三魂七魄中的一魄留在凡间,守护着他们放不下的爱人。所以,单单为了自私留住遥哥哥的一魄,就没有听你的话。遥哥哥,你不会怪单单吧……
遥哥哥,你在哪里,可曾听到我的呼唤……
摇曳着坛中的烈酒,溶月满脸泪痕,一滴又一滴的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悄然滑落,滴入酒坛中,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端起酒坛,仰头将和着泪水的烈酒一饮而尽。酒入愁肠愁更愁,滑入喉咙的酒不是清洌爽口,却是苦涩难当,分不清这苦的是泪还是酒,抑或是她那怆然的心……
溶月嫁进王府已经三天了,也醉了三天、失魂落魄了三天。从王爷揭开喜帕的那刻起,溶月就将自个反锁在喜房里,捧着酒坛,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星星,哭闹了三天三夜。在旁人眼里,她不过是不甘心嫁给了一个傻子,借哭闹发泄心底的愤懑而已。可只有溶月自个心里头清楚,是那张酷似遥哥哥的脸,激起了她内心不为人知的悲哀。她只想躲起来,一个人暗自舔舐那让她痛不欲生的伤口……
“哐——”厚实的朱红色木门硬生生的被人用脚给踹开,吱吱呀呀挣扎的摇晃了几下后,左边的那扇门终于脱框,寿终正寝。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溶月的眼睛阵阵不适,单手覆额企图阻挡这刺目的亮光。
一步,两步,三步……伴着沉稳的脚步声,一双软底绣龙黑靴停在了手捧酒坛的溶月面前。
猝不及防,她的下巴被人猛然捏住,被迫向上高高抬起,与面前的这个男子正面相对。
“怎么,你就这么想嫁朕?没了朕你就活不了不成?想嫁朕?嗤,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柳溶月,你莫要再痴心妄想,朕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如今你嫁到了王府,就是朕皇弟的女人,东方王朝的王妃!你以前的小脾气最好给朕收敛点!朕只要这么一个皇弟,好好待他,若让朕知道你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歪心思,哼,到时候你看朕怎么收拾你……”东方烈目光如锥,一字一句恶毒的警告着。而溶月则两眼无神的看着面前这位坚毅俊朗的男子,眼睛里找不到半点焦距,看着他薄情的唇一翕一合了半天,竟然是连半个字也没听见。
见自己说了半晌,而正主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东方烈恼怒不已,攫住她的眸子一瞧,她的黑如曜石的眸中哪里还有他星点影子?敢情这大半晌是他自个在唱独角戏了!东方烈恼羞成怒,扬起苍劲有力的大手甩了溶月一个又脆又响的巴掌!
溶月被强大的力道扫到于冰冷的石板砖上,右脸颊火辣辣的,不一会就腾起了一座红艳艳的‘五指山’。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趣事。小时候,她调皮的很,不是打西家的窗户,就是烧东家的草垛,常常惹得她的遥哥哥大动肝火。每每她的遥哥哥被她气的要扬巴掌揍她时,她总是嬉皮笑脸的指指他的巴掌,娇甜的笑道:“遥哥哥,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哦——”他被她弄的哭笑不得,只得好气却无奈的放下巴掌,将‘武罚’改为‘文罚’——抄书!而自小就与书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她一听立马苦了一张小脸,扬起一边脸颊哀戚戚的说道:“那遥哥哥还是给我一巴掌吧……”
想起过往的事,溶月满眼都是笑。眼睛弯弯的,就如天上那小船似的上弦月。遥哥哥总是拿她没辙,虽然常常对她扬巴掌,却没有一次扇得下来。用遥哥哥的话来讲,她就是他的魔星,是上天派来制他的魔女……
看着倒在地上笑的一脸甜蜜的溶月,东方烈万分惊诧,极度怀疑她是不是被他给打傻了。蹲下身,东方烈再次钳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你笑什么?”
下巴处传来的痛意微微拉回了溶月的些许神智。调准焦距,溶月看着眼前这位龙袍加身、一脸煞气的男子,试探的唤了一声:“皇帝?”
问句?东方烈挑挑眉,玩味的勾勾唇角,温热的手掌附上溶月肿起的右脸,轻轻的来回摩挲着:“怎么啦表妹,当真让表哥给打傻了不成?”
东方烈的碰触让溶月恶心厌恶,身体比她的意识快一步的做出了反应,‘啪’的一声拍掉了东方烈覆在她脸上的手。白皙干净的手背立即浮上了红印子,东方烈脸色大变,揪溶月的头发将她扯近:“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莫不是想找死?!”
“皇兄,不要打我媳妇!”正当溶月正在烦恼该怎样躲过这个愤怒中的狼的惩罚时,一道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随即溶月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抬头便再次见到了那张令她目眩神迷的脸。
“遥哥哥……”溶月情不自禁的环住东方遥的脖颈,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贪婪的瞅着这张在她梦里出现过千百回的脸。以往,每每受了委屈,她的遥哥哥也是这般用他宽厚的胸膛阻隔外界的风雨,给她提供一个可以倚靠的港湾,让她不再孤单,不再落寞,让她有了归属感。明明知道他不是她的遥哥哥,但此刻她宁愿相信他就是她的遥哥哥!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自我蒙蔽也罢,此刻,她只想汲取一份温暖,一份渴望已久的温暖……
溶月那声软软甜甜却又有万般委屈的‘遥哥哥’,让东方兄弟俩都不由得一震。东方烈只知道溶月蛮横骄纵,是个强硬不服输的主,从未想到会在她身上露出似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神情,发出软软弱弱的声音。他暗暗思忖,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东方遥则是被这声哥哥叫的气血沸腾,认为作为哥哥就得保护他的妹妹,况且她还是他的媳妇。他母后在几天前就告诉他,要他好好疼媳妇,不能让他的媳妇受委屈。现在他的媳妇被欺负了,那他就有义务来保护他的媳妇,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即使是皇兄也不成!
第一卷梨花院落溶溶月第六章王府风云
东方烈走后,东方遥将溶月抱到了床上,将自个脱了个精光后,哧溜一下滑进被子里,转而去扯溶月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溶月大惊,死命揪住胸前的衣襟不让他得逞。天,虽然他长的像遥哥哥,但他毕竟不是他!她想依靠他,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如遥哥哥一般的温暖是没错,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与他发生性关系!
“媳妇,你别怕,我不会打你的!乖啦,乖……”见溶月惊恐的看着他的手,他停了下来,有些爱怜的摸了摸溶月的头,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她。可在她神经刚刚有些松懈的时候,东方遥再次将魔爪伸向她的衣襟。
“不要碰我!”溶月惊叫着,拍开了他那作恶的手。
东方遥有些委屈,不满的小声嘀咕着:“不帮你解衣服,我就没有娃娃了……”
“你……”
东方遥扬起脸,有些祈求的商量着:“让我帮你解好不好?好不好?别人都有娃娃,就我没有!给我别人都有娃娃,就我没有!给我一个好不好……我真的好想要一个……”
满目哀求的东方遥让溶月心里深深的一颤!印象中的遥哥哥是个骄傲至极的人,铁骨铮铮,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求过任何人,更没有向人低声下气过。如今,这张与他相似的脸庞中露出如此的神情,让她一时间呆了,更让她一时间心疼不已!她愣愣的看着他,许久也没有回神……
待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已被东方遥剥成一条裸鱼了!即使在男人堆里打滚数年,她溶月终究还是个女人,如此浑身赤裸的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她自然是羞得无地自容。赶忙扯过被子搭在身上,溶月戒备的看向笑的一脸灿烂的东方遥。
“媳妇,睡觉了,生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