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橙色的光从天边亮起,点点的晨光透过天际,从149,597,870千米外的宇宙中照射而来,将晨霞点亮,随之亮起的是一道仿若白线的霞光。
“哒!”
一声轻响,跃动的火苗从dior打火机纯净的金银两色之上喷出,一根国会卷烟被坐在石阶上的男人夹着,闪动着亮光的烟蒂伴着缕缕烟气,在黎明前最后的夜色下氤氲,逸散。
迪让·提维迪神情凝重地望着天,身旁直插在地上的明晃晃的长刀上,丝丝血迹仿佛干涸了一样黏在上面,使得原本就凛冽的刀芒更添戾气。
“呼——”
一股烟雾从男人的口中喷吐而出,将烟蒂本就微弱的光芒隐没,模糊了他的面容,将一切的表情都隐藏在了烟雾之下。
他本来是戒了烟的,但是烦闷的心情却是令得他总想要从烟丝的麻醉中得到些许的释放。如薄荷醇般的味道使得他的神经得到了些许的放松,但却收效甚微。
鬼刀健硕的身躯从远处走来,已经看不出本来相貌的鬼头大刀上满是粘稠黑红的血块,身上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似乎没有痛觉,他提着鬼头大刀,缓慢却沉重地走到了石阶下。
“家主,它们退下了。”鬼刀嘶哑的声音沉沉道。
“兄弟们……都怎么样?”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量,短短七个字,却是艰难地从迪让的口中说出。
鬼刀没有说话,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迪让也没有再问,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你……叫鬼刀是吧?”他昨晚对这个青年的印象很深,够冷静,砍死徒够狠,够干净利落。以前他也听闻过这个人,只知道其战力了得,昨晚与死徒的战斗,他算是彻底懂了“了得”二字的内涵。
“嗯。”鬼刀点了点头,略显疲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头微垂,额前的发丝将眼眸中一切都情绪全部掩盖在了深处。
如今的十一号街道上此刻真的就犹如恶鬼过境一般,整条街都是残尸血水,血液的腥味儿就算是隔着两条街都能够闻到。
每一户店铺的店门原本都紧闭着,但是此刻却满目疮痍,被巨力撕裂开的卷帘门洞开着,暴露在外的是仿佛经过了一场无形的爆炸般的场景:纷乱斜倒的摆设,破碎的窗户,墙壁上密集的弹孔……
街道上影影绰绰地行走着一些浑身浴血的人影,每一个都沉默而有条不紊地清理着死徒与同伴们的尸体。他们先是将同伴的尸体一具一具地找出来,有的已经被死徒撕得四分五裂了的,也只能尽量将残肢凑一凑,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原主的身体部位了。
但此刻也没人在意这些,因为死的人太多了!
普通人终究是普通人,即便是最为低等的死徒,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战场不可谓不惨烈,甚至有的死徒跟人的尸体混在一起,若不是从那更为深暗的血液以及仿佛失血般灿白的皮肤上看,都几乎分辨不出来。
死徒的尸体被聚到了一堆,仿佛小山般堆立在街头路口,悚然而恐怖。
天边此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随着第一缕晨光照耀大地,随后灰蒙蒙的天际开始缓缓亮起,带着逐渐变亮的色彩,仿佛逐渐增加电压的灯泡,越来越亮。
破开了晨昏,初夏的骄阳开始普照大地,阳光从尸堆顶部缓缓下移,伴着开始缓缓焦黑,冒着烟气的死徒,最终将整个街道照亮。
仿佛烤肉的声音在街头响起,死徒的尸体在阳光之下开始了自燃。
但这还明显不够,一桶桶汽油被抬上了街道,在死徒的尸体上淋下,随着一道冲天的火光升起,尸山从内到外,从外到内开始了剧烈的燃烧。
火势很大,尸山越来越低,古怪的仿佛兽皮烧焦的气味开始在十一号街道上传开,甚至随着晨风,逸散到更远的地方。
“叮铃铃——”
迪让对面的店铺门被从内部推开,一名姿色中上,但是衣着干练的女子从店内走出。
也是奇怪,整条街都少有完好无损的店铺,但是这一家酒吧却不知是为何,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依然是那般温馨,朴素。
风铃在门框上晃动,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老板娘看到坐在对面石阶上的男子与一位提刀的青年,微愣了一下,将卷帘门完全地推上去,店门半开。
她指了指酒吧内,“要不要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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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解梦人”被推到了两名男子面前,酒杯色彩不一的酒晃动了一下,随即泛起点点涟漪,很快趋于平静。
两把带血的刀被留着店外,似乎它们的主人不忍打破店内的氛围,将这两把嗜血的长刀漠然地关在了外面。
老板娘站在吧台内,调制好了最后一杯,方才坐了下来。
隔着狭长的桌子,两男一女就这么平静地喝着酒。
这是这家酒吧的规矩,即便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在看到吧台中的女子,听着风铃时停时响的声音,远离门外的喧嚣,细品着面前的酒时,都会下意识地明白酒吧的规矩,不用任何人告知,便会自觉地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