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焰沉默一秒,头轻轻摇了摇,说:“觉着自己挺没用的。”
连护她心安都做不到。
她这人,本就爱想东想西,又习惯闷着不说,心里惊慌憋闷得要死,也得等逼近极限忍无可忍了才稍稍爆发一次。
这些天他都不在她身边,也不知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那晚做了恶梦,慌忙给他打电话。
以后呢?
习惯了,就自己忍着了。
宋焰稍稍低头,拿手撑住眉心,用力捏了一下鼻梁。
人是真累了,什么都不想说。
他话不多讲,
舅妈却开口:“焰啊,舅妈知道你喜欢她,劝不了的,我和你舅也不多说什么。就是有些事得提醒你。不是舅妈多嘴,沁沁呢,好是好,舅妈也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你。可就怕这日子过久了,不合适。
你想想,当初你妈妈,日子过得不差,可碰上有钱有势的一哄,就跟着跑了。哪怕最后落到那种下场,也不肯回来过普通人的日子。更别说沁沁从小……”
“许沁跟她不一样。”宋焰声音不大,“你也不要再提那个人。”
“可……”舅妈还要说什么,被舅舅拉住。
宋焰放下筷子,说:“她要下班了,我去接她。”
“还早呢,你这饭也没吃几口——”
宋焰人已起身,拎起椅子上的大衣,出门去了。
两位长辈坐在屋里没动,直到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大门开了又关,舅舅才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孩子面前提那个人。”
“孩子也都大了……”
“就算是老了,那伤也还在那儿。你看他是好了的样子?……再说,你拿沁沁跟她比什么,嫌他俩麻烦事儿不多?”
“哎呀是我说错了。我也是担心啊,这可怎么办?”
“以后别再提,过会儿看他们回来怎么说。”
……
许沁按时下了班。
深夜,路上车辆极少。出租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五芳街。
小路上空无一人。路灯昏黄,照着两旁光秃秃的枝桠。北方的冬天,仿佛无尽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