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焰无言,看着孟宴臣,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他和许沁之间悲剧的根源,但宋焰什么也没说,孟宴臣的痛苦已经无以复加,真相或许会将他击垮。
“回去吧,”宋焰说,“你和你的家人,都不要再让许沁为难了。”
孟宴臣极轻地摇了摇头,却不知是在否定什么。
漫长的无声之后,
“她吃安眠药你知道吗?”宋焰忽低低开口,
“还有抗抑郁药。你说这小区好,是挺好,”宋焰抬起头,挑一挑下巴,看着高楼之上的家家灯火,“孟宴臣,你抬头看看,你觉得就凭她之前那种状态,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就会从那上面跳下来?”
夜风吹着,孟宴臣的身子狠狠晃了一下,仿佛他单薄得成了一张纸。那张英俊的脸上顿失血色,只剩表情凄惶。整个人像是陷入最深的劫难里,万劫不复。
宋焰点到即止,一支烟燃尽,他从路灯杆上站直了身子,说:“你们家,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跟我说‘配’这个字。”
他扔了烟,往楼里走去。
楼道里的灯照着宋焰,在户外拉成一道长长的影子。很快,就不见了。
孟宴臣独自站在冬夜的冷风里,痛苦?悔恨?
十年了,日日夜夜,他没能走出来。可至少,至少她还在。
以后呢,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熬,
他转身离开,下台阶时,身子晃了一下。
一步一步,人走远了。
水泥地面上,留下几小点濡湿的水渍,像是谁滴下来的泪。
不为人知。
……
烧水壶里的水开了,咕噜咕噜地沸腾着。
壶子尖叫警报了好一会儿,许沁才反应过来,赶紧端起壶子,把水倒进玻璃杯里。
倒完了,人又怔忡地站了一会儿,不知下边那两个男人怎么样了。
她无知觉地伸手去拿水杯,碰到杯壁一片滚烫,手指猛地一缩,这才想起是刚烧开的水。
她对着手指吹了好一会儿,还是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又赶紧拿去凉水下冲洗。
这时,门铃响。
许沁一惊,立刻关了水龙头跑去门口,刚要开门,想一想又透过猫眼确认一下,是宋焰。
她喘了一大口气,立刻拉开门,一见他,她呼吸微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