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敢不敢,这是我自愿的。”他坐在床前,闭上眼睛,等待着怀仁剑,或是烫伤脸颊、或是一剑穿心。
祝政斜斜的坐着,烁烁的烛光在他冷玉般的面庞上跳动,勾勒出他清冷的轮廓。
常歌望着这充满愁绪和刚毅的眉、望着他纤长的睫、望着他玉雕般的面庞,望着他乱了的青丝。望着三年来魂牵梦绕,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的面庞。
常歌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想摸摸这白玉般的面庞、想拨动他颤抖的睫。
怀仁剑“哐当”一声丢在了地上,这声响惊地祝政睁开了眼。
“我不如先生狠。”常歌说着,侧过了脸,不看祝政,烛光在他的轮廓上投下些郁结。
“我只想让你活着。”祝政低低地说了一声。常歌一瞬间,好似还听到尾音带着些哽咽。
柔柔的暖光照亮了他的侧脸轮廓,灵俊而坚毅。常歌侧着脸,那片如振翅飞鸟又如烈焰红云的印迹,正在眼前。
望着这片自己亲手留下的印迹,祝政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想要触碰。
他的指尖轻轻触上了那片烈焰红云般的伤痕,描绘着它的形状。常歌的皮肤很滑,还带着些方才虚脱出汗留下的细腻湿润。
他没有推开祝政的手。祝政温温的呼吸很近,近到让常歌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依赖感。
“疼么。”祝政低声问道,这一声几乎要将常歌的心都揉碎了。
常歌低声说:“疼也都疼过了,已经没有感觉了。”
他的指尖仍摸索着那一小片伤痕,似是想要将这形状铭在心中。
“抱歉……”祝政声音低到尘埃里,是常歌从未听过的语气,“当初,如果我能……”
祝政没再说下去,却再次背着光坐着,将神色隐藏在黑暗之中。
常歌的手腕落下了冰凉的触感,这触感沿着手腕滑落,流进袖口,冰凉地划过常歌带着几分灼热的手臂。
“常歌,来荆州吧。”祝政低着头,再次低声说。
“我已经不再是常歌了。正如你也不再是祝政。”他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