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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院的官兵给他开门的当儿,江池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戴上了蓝牙耳机,呼叫着白鹰。
然而,在江池有些雀跃的心态里,接电话的却是个野男人。
马野男人帅的声音老不正经:“呦~江公子~找奴家干嘛?”
江池:“……”
江池知道白隳给自己的备注是江公子,于是他下意识看了眼备注,是白隳没错。
下一秒,江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挤压在心脏,让他滋生出从高处坠落的慌乱感,让他如坠冰窟。
马帅从一开始的觉得这个称呼难以启齿,变得如今的歉意,他说不出话,就那么沉默地感受着对面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马帅硬着头皮:“白……乌鸦的手机现在在我这,你应该知道……”
马帅话没说完,对面就传来了声怒不可遏地血肉猛砸方向盘的咣当声,他顿时噤若寒蝉。
江池砸完第一次方向盘,又没忍住狠狠砸了第二次。那一瞬间他几乎难以遏制骨子里的凶性,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车尾。他死死咬着牙,太阳穴青筋一突一突,眼珠攀上了几缕血丝:“你……怎么敢,真的越过我找他!他现在在哪!”
马帅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他说他不见你,不想这一辈子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他也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他现在在哪!”
尽管江池的怒火听起来仍甚,但马帅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江池只是在怒,怒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亲自解决亚特兰护心上人安宁,没能在白鹰找来钱破釜沉舟毁容接下任务。
这些,马帅自知不便评价。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同意江池接下任务,那么闹的就是白鹰了。
江池深呼吸几口,强行咽下恶感:“相关资料和线索发给我。”
马帅:“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镇守官兵抬了抬手,示意江池可以离开了。
江池引擎发动,和旁边的一辆白色suv逆流擦肩而过,那辆suv的主人从驾驶座探出了头,是个中年男子。
男子神色严肃,一副国字脸,有种包青天的风骨。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僵直着躯体,一板一眼地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官兵。
江池的神色又是一凛,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了出来,他的脚已经在油门上稍稍用力,双手也在方向盘上悄然逆转。
只一下,就一瞬间,他就能杀了那个中年男人。
怒火倾巢而出,他几乎在下一秒就要冲着suv撞上去了,电话那边马帅的声音喋喋不休,江池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
倏然,马帅冗杂的长句里,一声格外清晰的“白鹰”唤醒了他些许理智。
江池猛然回神,有些慌乱地挂了马帅电话。
如果因为复仇,他杀了人,还怎么光明正大地去接凯旋而归的白鹰?
那个中年男子叫潘石,是现在的青河省副省厅。
——“世事无常……警方高层的间谍就是蓝鲸本人。”
盛怒之下,八爪章的话杂乱无章地浮现在江池脑海里,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个怀疑。
潘石当初击毙疆狼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是卧底吗?
还是因为正是因为知道疆狼是卧底,潘石才必须把他击毙一石二鸟?
潘石会是蓝鲸吗?
如果这个猜疑是真的,那么一切匪夷所思的地方似乎都得以解释了。
江池也说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惶恐,手都有些颤抖,喃喃自语:“希望我是被恨冲昏了头……”
……
对一切全然不知的白鹰已经按照马帅给的资料按照乌鸦的全天路线来到了个废弃的平房。
平房处于郊区,人烟稀少。
松动的屋檐和被风侵蚀留下的墙缝中日积月累的泥土里长着杂乱无章的枯黄的草,在黑夜里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看的并不清晰。
平房内,乌鸦的下属一尾已经恭候多时。
一尾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很难把这样一个人和身上背负了几十条人命的亡命徒对在一起。
进了屋子,白隳脸上什么都没有戴,大摇大摆地走近一尾,自顾自地悠然坐在了专属乌鸦椅子上:“怎么样?”
一尾看见白隳的面容,柔和的脸色一冷,终于是显得有了些棱角。
他拔了枪,对准了白隳的太阳穴:“你不是乌鸦。”
与此同时,一尾身后跟着的一众黑衣人也都架起了武器。
一瞬间剑拔弩张,死一般的寂静,风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白隳并没有被恐吓住,只是神色不明,有些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乌鸦本人是个优雅的范,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有着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脑残自负,任何事都不肯落入下风。
白隳优雅地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冰的人哆嗦
', ' ')(':“什么时候你也配直呼我了?”
话音未落,白隳也掏了抢,以鼻孔看人的气势,枪口歪斜从上到下,对准了一尾。
这个坐着比任何站着的人都矮,却又强硬地要蔑视所有人的样子一尾可太熟悉了。
一尾慌忙收起了枪,收起了脸上所有的锋芒,毕恭毕敬地弯腰:“恭迎乌王。”
他身后的黑衣人也都收起了武器,整齐划一地跟着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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