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还是以保命为先,把枪别在裤腰上,钻进了厕所里,踏着暖气片,顶开了铝制的天花板,看了一眼纵横的管道,咬了咬牙。
在林越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兰斯医生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刚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趴在地上费力的捡起被踢到柜台底部的枪,虚弱地坐在瓷砖地板上。突然一群疯狂的囚犯冲进了医务室,他扶着柜台猛然站起来,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帮应该在自己的囚室老老实实呆着的犯人——
他们尖叫欢呼着,推翻了医务室的病床,拿起点滴架边跳边挥,顿时多人病房中的药瓶和输液用的玻璃吊瓶拍了一地,一片狼藉。
“哟!大家快看哦!兰斯医生竟然还呆在医务室里,我想着怎么没在花园里见到啊!”一个黑人拍着手,指向兰斯。说着就要兴奋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兰斯一下子跳起来,反锁上门,握着枪警戒的看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直视他的囚犯。
那个黑人转了转把手发现打不开门,不爽的拍了拍门中间向前的那块玻璃,用力的摇晃着把手:“喂!你这个混蛋——!打开门!老子叫你打开门!”兰斯看了看被那家伙大力拽的并不牢固的门,走到柜台边上,翻箱倒柜的找能用的趁手的武器。就算有枪对付这么多人也是问题,更何况m2000的手枪只有11发子弹,而外面却有将近20个人。
他从托盘里拿起了两把薄而锋利的手术刀,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觉得有点轻了,不过也蛮趁手。兰斯又从柜子里找出一大块未裁剪的纱布,揣在白大褂的兜里,他回头瞥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办公室大门和周围的犯人们贴在窗户上扭曲的脸,似乎不放心的拿了绷带,在大腿那个伤口的近心端狠狠地扎紧一圈。这样就算伤口再因为动作出了什么状况,也不会再因为伤及动脉而流太多血了。
准备好了一切,兰斯还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像他这种情报人员啊,就应该好好留在医务室扮演什么文弱小医生,或是在西餐厅里晃着红酒和同样掌握重要情报的女人巧笑着聊天,品酒。什么战斗啊,本来就不算强项,自诩拥有圆滑手段的兰斯一向是不屑于和武夫为伍,可今天不得不要出手一回了。
他脸上挂起了笑容,左手在兜里握紧了枪柄,那表情温柔的似乎都散发着酒精的香味,兰斯走到门口,动作礼貌的打开了门。就连黑人也没看到过医生这么温和的表情,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想回一个同样亲切的笑容,可是在他还没展开表情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早就对准了他。
兰斯在对这个傻汉开枪的瞬间,单腿猛然一跳,手抓着门框,一荡,借力跳上病床,还问站稳,子弹已经飞向疯狂的囚犯,在狭小的房间里十几声枪声连续回荡,成了轰鸣的协奏,他动作根本不停,在子弹打完的时候,把枪随手一抛,高高跳起,没有吃子弹的几个囚犯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看着朝他们高高跳起的医生,转眼之间,他指尖寒光一闪,手术刀轻松而亲昵的蹭过一个犯人柔软脆弱的脖颈,立时,鲜血犹如喷泉一般,被开了一个小口的颈动脉喷出滚烫的血液,尽数洒在干净光滑的玻璃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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